第8部分(第1/4 页)
庭出身的农村人民公社社员,他们本人的成份一律定为公社社员,享有同其他社员一样的待遇。今后,他们在入学、招工、参军、入团、入党和分配工作等方面,主要应看本人的政治表现,不得歧视。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社员的子女,他们的家庭出身应一律为社员,不应再作为地主、富农家庭出身。
贵子看完指着报纸上的一行字说:“看到没,要经过群众评审,县革命委员会批准才行,着什么急?好好表现,提前摘帽!”
贵子嘴上虽然这样说,但隐隐感觉到形势在生变化。
苏阳利出生在地主家庭,这种称呼是出生带来的,抹也抹不掉。从他懂事起就被大家称为“地主羔子”,但从没体会过地主儿子的享受,在一种被歧视和环境压抑中煎熬到现在能不急吗?这则消息对苏阳利来说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点不过分。
苏阳利看到了希望,感激之情悠然而生,同时心酸的往事历历在目……
有一年秋天,大队开批斗会。
爸爸被脱下打着补定的上衣,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两个四斤多重的地瓜,两只地瓜用一根很细的铁丝拴着,细铁丝深深勒着爸爸的脖子。
村里的民兵连长使劲压爸爸的脖子,直*爸爸老实交代反革命罪行。
爸爸面对全村的社员群众,头低的很深,已经到了无法再低的程度,两只腿直打哆嗦……
在苏阳利幼小的心灵里,爸爸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从不多言多语,只知道下地干活,脏活累活抢着干,从未见过爸爸与反革命分子有过来往。
随着年龄的增长,苏阳利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原来自己的出身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任你怎么努力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每次听到“地主羔子’的称呼时犹如一根钢钉刺进自己的心中,一种欲死不能,欲哭含泪的日子伴随着自己从记事到现在。
大家看到自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陆续平凡了冤假错案,恢复了高考制度,延续了十几年“臭老九”称呼的知识分子逐渐演变为当今的“香老三”。
一日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贵子看到一辆崭新的摩托车从眼前飞驶过,然后停在了高有家的门口,贵子好生羡慕。
更吸引眼球的是车后座上坐着一位二十刚出头的妇女,怀抱一婴儿。
妇女着装新潮,秀飘肩,眉目清秀。
骑车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人长的清瘦干练,穿戴干净利落,远处看,着装衬托下的岁数比实际年龄年轻好多。
贵子心想,这一家三代其乐融融,够浪漫的。
其实贵子想错了,不是三代,是两代。
下午听高有讲述了一段关于他亲娘舅的故事……
舅舅家住县城,原来在一个农场任会计,人老实本份,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原则性很强,后来被提拔为农场党支部书记。
文革开始后,一大批老干部被打倒,舅舅也未能逃脱厄运。
舅舅从此离开了辛勤工作的岗位,带着凄凉和无奈一人独自去了北大荒,多年不见音信,后来舅母也带着孩子改嫁他人。
四人帮被粉碎后,随着老干部平反昭雪,舅舅很快被安排在乡粮管所担任主任,多年的压抑和愤怒释放后,舅舅拼命的为党工作,得到了上级领导和下属的一致好评。
舅舅多年独身无家室,生活上自己照顾自己已成习惯,做饭洗补样样都行。
由于舅舅夜以继日的工作,生活已无规律,一次因为胃疼的厉害,难以招驾去了县医院,经医院检查确诊为胃穿孔,需要住院手术。
在手术和疗养期间,本所的出纳员胡小芳跑前跑后,倒水送饭,日夜精心照料。
舅舅出院上班后,胡小芳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仍然抽空帮舅舅作些日常生活的杂事,照顾着舅舅。
日久天长两人互有好感,舅舅的同学一日前来看望多年未能见面的舅舅,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心思,挺身而出,愿做鸳鸯桥。
开始舅舅顾虑很多,自己已大把年纪,小芳还是一姑娘,悬殊太大,周围影响也不好。
说起来这胡小芳胆子也够大的,那年代不顾风言风语,顶着家庭、社会的种种压力痴心不改,一直追随着舅舅到今天也算得上女流之辈。
舅舅举行婚礼的时候,小芳家的父母没有到场,小芳的父母不愿让女婿的年龄和自己不分上下,会很尴尬,很没面子。
听完故事,贵子陷入了深思…………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