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3/4 页)
想到任上多年、从来毫无动作的京兆府尹,竟也是对方埋藏的党羽。
好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身边卧了一只猛虎,一旦知晓,再无法安眠。
“你将神威军回京的消息……泄露出去几天了?”
情急之下难以避讳,我戳破他的用心,他也只是笑一笑,“两日不过。”
不到两日,对方的行动已布置起来。京中防卫的调动,要绕过多少关节的盘查,行事之速,根结之深,怎不叫人胆寒。
背后环着我的人安抚的在腰间按了按,“今日,见到元胜了。”
呼。
我定是一下子泄了力,向后仰倒让他察觉,一边用上更大的力支撑,一边呵呵的笑起来,“他是提前回来,青麟卫率的掌令,又还未回到他的手中。”
谁还会一再上当,被他耍得团团转呢。
我哼了一声,未曾搭理。
“城内的事倒不担心,”景元觉径自笑完,在我后颈啄了一下。却又叹了一口气,“倒是除去正殿三宫,一直以来,未能全部更换禁城禁卫,叫我忧心。”
所以……
叫我安生待在重华宫里,命了随身的蒙恒贴身跟着,每日不管去到哪里,日落前,都要老实回宫么。
“宫中各处禁卫何止千人,每年都要更选……你哪里换得完。”
听了这番刻意安慰的话,他又轻笑起来,在我后颈同一处地方发力,咬了一下。
“苏鹊,你是个纵容皇帝的媚臣。”
我也不禁失笑。
明知道这个人一旦下了决策,就会滴水不漏的做到,却还在这里替他人杞人忧天,平白操心。
“尚书令就算动手,可是除了你,他又能依靠谁……”
我一直不解这个疑问。以周肃夫的睿智,断不会走上自立为帝的道路,成为忤逆作乱、遭四海征讨的贼子。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扶助有血缘的君王,挟天子以令诸侯,行执掌覃朝之实。
那么,在年幼的傀儡长大之后,在被逼逼宫之后,甚至在除去当今天子后,他失去了舅父的身份,又能从属于景家的天下,得到什么?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子嗣。”
身后景元觉的声音听来有些遥远,却觉得有些我从未想过的事,呼之欲出。
我朝皇子,一向早经人事。他登基七年,更有嫔妃无数,即使是大婚也过去四年,仍无所出,虽然因为年轻尚未被人诟病,但总是惹人疑惑。
尤其如今,我已知他身体康健,风流表外,更有龙生虎猛之实。
景元觉松开了手,踱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形站在窗下,悄然牵起嘴角,挡住外面洒下的星光。
“你眼前的,不是仁慈的君主……也不是体贴的丈夫。”他冲我摊开双手,那双手藏在黯淡的阴影里,黑沉一片,看不见上面的纹理。“宫内不乏药石,能使经历房事的女子,无法致孕。”
声音冷淡,不含感情。
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双手不见血光,却叫多少人背后终其一生、在宫墙后泪光翻落的事实。
“我用这种方式……换得壮大的时间。”
忽然有些冷了。
宫烛的灯光渐渐弱下,灯芯烧尽,到了更换的时候。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大概,也没有什么表情。但凡说起沉重的话题,他好像总是这样,愈见轻松的平静。
许是自幼教育的一种罢。
长叹了口气。
谁叫嫁入萧墙后……自古君王多薄情。我无法一厢情愿的麻痹自己,道这不是真相,因为他从来也不曾掩饰过,并非一个高尚仁善的人。
上前一步,看见他稍即一震,又将后退的冲动不着痕迹的掩去,垂下双手,静默站在原地。
我凶狠的瞪着他,“若是你逼我也喝那种销赃灭迹的东西,我现在就咬死你。”
抱住的人好似有些轻微的颤抖,不过也许是迅速有力的回抱前,我一瞬恍然的错觉。短暂的接触里,他说了比平时更多,更急的话。
“你总使我自惭。”
“又使我心生妄想,还能获得美好的人生。”
“从今往后,是不是都能,得到这种露骨的偏袒……”
“……”
而这些絮絮叨叨,深深浅浅的话,却以一个异常短促、煞灭风景的哀嚎结束,“哎——”
他把头深埋在我耳侧,脱了力般的私下低语,“苏鹊,我们打个商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