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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缝隙。
不!救命!啊——
那声音厉的已经不像一个孩童应有的声,飞上高空,掀翻棚屋的顶。伴着突然“哐当”一声巨响,木板搭的门四散着碎屑撞向地上,熟悉的面孔拎着锯子和山斧冲进来。
你们反了!反了!
刀剑对木棒的毒打,青壮对老弱的厮杀。飞起的门栓砸在账房的脑袋上,老爷子没来得及吭一声,歪倒在炕边。他流下半脸的血,糊住了眼睛和引以为傲的胡子,一直流进领口,一直,流入脑海。
外头有更多的人声和嘈杂,一室的混乱也盖不住。
厨子“嗙”的一声踹开了麻布的窗户,像个团子一样把我丢出——
跑!跑!跑!
于是我飞奔在杉林里,草丛里。从山脚到山顶,从山顶到另一侧的山腰。雪没过了大腿,有时甚至没过了胸。几次狼狈从山坡上滚下来,几次一头栽进雪洞,却因此以孩子的脚力,也奔出了好久。
直到听到狗的吠叫。
极端不善。极端饥饿。
仿佛一撒开缰绳,它们就会瞬间而至,把我当成最后的粮食,争吃下腹。
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又开始发足狂奔。
人的喘息和狗的嚎叫,就追在身后,就响在耳边。一棵棵高大的树和枝横斜歪的野棘,都成了飞速后退的光影,远远丢在后头。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白茫微开的平面,一大片铺陈的亮。躲闪在丝絮般飘摇遮掩的雾后,仍然泛着,剔透晶莹的光。
难以刹脚的冲向它,像冲向洁白的仙境。
然后迅速——
没入一片深蓝。
平静,安谧,美丽的蓝。
……
衬得头顶上铜盆大的天光,像一轮明月,高高的,圣洁的,挂在深邃的天幕上,洒下幽幽的皎光。触不到它……好像,也不该去破坏这样的图景。
再没有刺骨的冷了。
也再没有钻心的痛。
所有的嘈杂,都隔离在那个天幕之后。
而在这里,是暖暖的。是轻柔的。像最初,还未来到这个世上时一样,无知无感,而又带着充盈的满足,四处飘荡……
……
我知道我又做梦了。
已经无数次,梦见类似的情景。每次都毅然决然的奋力挣扎,奋力,划向那一片天光,期待着,下一刻就碰到它。因为只要碰到它,像真的那次一样——
就会一身冷汗的醒来。
……可是就算醒来。
又能怎么样呢。
也许,这才是天意。
留在这里,才是……
水波忽然乱了。
天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再是完满的圆。
有一双又长又大的手伸进来,搅啊搅的。
它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在这里,要干什么。并未和别人商量,就带起水波一阵阵的翻搅,打破了我的安宁。
有点生气,可是,又有点期待。
有几次,手指险险从脸边滑过,带着一点,不同于水温的暖度。有几次,我看见自己飘散的发丝温柔的缠上它,一个轻巧的卷儿,又飘荡回来。
它便会敏锐的向这个方向探寻着伸展。
小心的避开它,不打扰它,它却越来越急,明显加快了动作和幅度,张开纤长的十指,来回往复,不肯罢休。
总觉得它不该属于这里,又为什么要来……瞧那不过一会,就冻得青白的颜色,带上淡淡紫色的指甲,和变得突出的血管……
很难受吧。
还不快走?
……
看了又看。等了又等。
没有什么改变……
不,是它一定不知道该作停歇,也不知道,回去的路。
我试探着浮上去,脸颊贴上它最近的一根手指,想指引它,回头的方向在……
——猛然就被捞住,一把拎上水面。
“好了。总算过来了。”
乱是今朝'一'
我是被疼醒的。
醒来就像是千斤重的战车排着队在身上碾过,碾成一块块接不上的碎段,散开,零落的凹陷在浮舟般的大床里。
哪里都痛。
痛得……又不知道是哪里在痛。
就不能动。眼前本来模糊恍惚的一片,后来渐渐清楚了……紫色厚重的帐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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