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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文面上一红,低着头不出声,寻思了半天才道,“丫的,你说文宇那个臭小子到底怎么样了现在?我听说俄罗斯那些光头党气焰很嚣张啊,竟挑黄皮肤的人砍啊!”
“没事儿,你弟白,再说还有郑彪子呢,要砍也轮不到他。”
张文宇走后的第二年,张小文收到一封邮件,几句话,带上一张照片。
“哥,我很好,勿念,祝你和姜海哥情人节快乐。”
张小文眼角含泪,拽着姜海的手点击下载图片,几秒钟之后,桌面上赫然是张文宇和郑彪子重叠在一起的两张大脸。
“哇擦,这两个不要脸的,这么快就勾搭到一起去了?”他戳着电脑屏幕,“哎,这是不是舌头?他俩都伸舌头了???”
张小文拍着大腿回头去找姜海,一不留神,双唇被猛地含住,姜海说,“情人节快乐,我的小二逼。”
张文宇走后的第三年,张小文再次收到一封邮件,简短的祝福,还有一段音频。张小文害怕张文宇算计自己,拔了耳机叫来姜海在旁边,抱起膀子一起等。音频很长,有十多分钟,最开始没有什么声响,安静的只能听见些许杂音。两个人耐着性子等了一分多钟,终于听见了喘息声、喘息声、喘息声。张小文大骂了一声他娘的,刚想回个邮件骂人,被身后的人拽进怀里,姜海说,“你弟这么实在,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回个礼。”
这一年的雨季来得过早,俗语讲,一场秋雨一场寒。
姜海躲在转角,看着撑起黑伞的张小文站在父母的石碑前,不发一言,默默流泪。他忽然有些感谢分开的那七年,感谢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所有不幸和有幸,感谢彼此间的伤害,可以让他更加真切地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之于自己生命的意义。
“姜海,我就不带你去见我爸妈了,活着不让他们好过,死了就安生些吧。”
姜海理解,抬手去擦他眼角的泪,“跟我一起去看看奶奶吧,她一定很想你。”
张文宇走后的第五年,张小文提了副教授,一身投奔科研事业,如火如荼。姜海的菜馆越做越大,成了小镇上知名的企业家,有事儿没事儿还各地演讲,西服一套,活脱脱的斯文败类。
癞皮头这五年间每逢新年就过来,张小文记仇,最开始的几次都是将他扫地出门。日子长了,慢慢淡了,渐渐和好如初,却也多亏了他癞皮头黏糊的性子。
他拍着胸脯大声唱着,“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磨成绣花针。”
张小文提着鞭炮往门外走,听见癞皮头的壮言,回身就给了一脚,踹得他嗷嗷直叫。姜海笑着拍张小文的屁股,拉开门想将他推出去,屋外瞪着的两双大圆眼珠子,让所有人都愣了。
“哥,新年快乐!”
“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走,跟哥放炮去。”
彼时的哈尔滨,银装素裹,处处可见红灯高挂,处处可闻鞭炮鸣响,一派万新气象。
张文宇第二次来到冰天雪地,这里之于他,再也不是奔赴,而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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