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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动收拾,我阻止他:“我来吧,你早点儿休息。”
他笑:“你这是把我当重病病人在照顾吗?”
我真想捂住他的嘴。
严子非洗碗的时候我也没有离开,就坐在餐桌边上看着他。
他真是清瘦了许多,那件T恤都让我觉得是空空荡荡的。
我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羞愧。
晚上还是我先上的床,屋子里太静,我一直都睡不着,几次从卧室推开门看,都发现书房的门紧闭着。
最后一次我听到动静,却是从客厅的卫生间发出来的。我连灯都没开,赤着脚跑过去,隔着门板都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呕吐声。
我两手紧攥,浑身僵硬,一动都不动。
门开了,严子非出现在光里,脸上湿漉漉的,嘴唇也是,看到我的一刹那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
“还没睡?”
我抬头看他,没有人比他更牵扯我的心。
他拉住我的手,低声道:“很晚了,回去睡吧。”
我听到自己发哑的声音:“你呢?”
他紧一紧我的手又放开:“我去关电脑,然后就来。”
我只是跟着他,他倒也不催我,任我跟着他到了书房,我看着他关了电脑和台灯,然后又跟着他走出书房。
客厅一直都没有开灯,他在黑暗中拉住我的手。
晚上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相拥而眠,我紧紧地靠在他身上,他的心跳仍旧是沉稳有力的,搂住我的手臂也仍旧温暖。
他是我所能得到的最美好的东西,我只是舍不得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周遭更加黑暗,而他仍旧在我身边,睡得极其安静。
我把手放在他的身上,那修长身体在一夜之间就瘦到可怕,我害怕起来,叫他的名字,又不断推他。但他的面容仍旧是那么安静,任我如何呼唤与推动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再也不会醒了。
我张着嘴,没有尖叫,也没有嚎哭,我只是无法呼吸,窒息感那么强烈,我的肺开始发痛,就像有一把火在里面燃烧。
但我反而镇定下来,也不想挣扎,只是躺下来,紧紧靠着他,闭上眼睛。
这样也好,我很愿意陪着他,无论到哪里。
可是一双手用力摇晃我,将我从噩梦中摇醒。
“常欢,常欢!”
我在睁开眼的同时发出一声可怕的吸气声,肺部终于得到空气,梦中的窒息感仍在,眼前是严子非焦急的脸,他抓着我的肩膀:“常欢,你做噩梦了?”
他伸出手擦我的脸,我这才发觉自己满脸都是眼泪,真奇怪,刚才在梦里我明明很镇定,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但现在看到他好好地在我面前,竟然就忍不住流了眼泪,然后真正地大哭起来。
他在我的哭声中更加紧张,低下声来劝哄。
“不要哭了,只是个噩梦。”
我抓着他哭得语不成声:“我梦见你死了。”
他愣了愣,然后居然笑了:“你放心,我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靳医生全都跟我说了。”
他叹了口气:“小靳一向夸张,不会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我仍旧在哭,积累多时的惊恐爆发出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两只手紧紧抓着他,手指都抠进他的肉里去了,他皱了皱眉,也不把我的手拉开,只是哄:“不要哭了,我没有那么脆弱,你不相信我吗?”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像是从破碎的胸口里直接掏出来的。
“我相信你,可我不是她,你失望了对吗?你知道的,我永远都成不了她。”
这句话说出来,我就感觉到他的表情变了。
我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突然变得空荡了。那是一个凭空出现的血淋淋的大洞,我伸手掏出了被自己埋葬在心底的禁忌,同时也彻底穿透了自己。
然后那也是另一种轻松,我已经被这个秘密折磨得太久了,说服自己是这世上最令人疲惫的一场战争,我已筋疲力尽,并且不堪重负。
而那个噩梦,成了压在我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5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餐桌边上的,咖啡机像往常一样开始运作,研磨咖啡豆的声音与醇厚而熟悉的香味一起飘出来,很快充满了整个空间。
严子非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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