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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对自己轻道。
手紧紧捏着那信,手在那绫封上硬是掐出了一弯月牙印记。不再看他,这就出得景仁宫去,转过照壁就对上额真那了然一切的眼,正盯着我手上的信。
“今天这事,谁也别说。”
老天仿佛也在合着我的心,阵阵寒风卷来的絮雪把我进景仁宫的脚印快速地抹了个干净,刚才发生的事犹如一场梦境。
前面就是宁寿宫了,我一步一步踩着雪去,步履坚定而有力……
宽恕她么……
不能!
*
“咳咳!”
暮色中那个佝偻的身影显得更加矮小,他提着羊角风灯,在前面走走停停,不管我走得或急或慢,他总是离我三、五步的距离,那宫灯的光晕正好笼出我身前的地面。
“小九子摆的谱可真大,自己不亲来也就罢了,找来万福万安两兄弟陪着也成啊,起码他俩个儿大。”
额真“小声”地对我咕哝着。她虽不敢抱怨正在南书房召了几个刚进京的河务大臣觐见的皇帝,却敢埋怨起梁九功这个御前总管太监来,怪他派来这么个又老又弱的痨病模样的公公。可她却不知道,这却是她的主子皇帝陛下的主意。
那黑衣公公,姓岳……人真不可貌相,我可是知晓他的本事的。此刻就算再深再沉的夜,那不起眼的身躯也能让我放下一百二十个心。
紫禁城里夜晚的风很大,我们又是顶着风向北而行,风刮得脸生疼生疼。拉低了玄狐皮披风的领子,从头包到脚,渐渐迷失了方向。只记得我们七拐八弯的,出了御花园然后向东一直在夹道中隅隅而行,越走越荒凉,想不到皇宫中也有这样地方的所在。
这里的房舍虽也以琉璃瓦装饰,却并没有前朝和东西六宫那般朱墙金瓦,雕梁画柱,处处透着华贵和精致的奢华。大概是前明修建的一些宫用库房吧,刚走过那个院落飘着阵阵药香,定是宫里的备用药库设在这里了。甚至沿途见到几座废墟般已露了砖体的芜房,那院中长满齐人高的杂草,实在让人瞠目。
“都是前明末年李自成干的!哎,前朝大殿上的匾额也留有当年的箭镞钉在上面的孔印,皇上修完了太和殿后也定会清理这边吧。汉人的皇宫却是让汉人自己给毁了,他们不心疼,我们还心疼呢。”
额真见我在那片废墟一样的地界踯躅了半晌,想起我的“失忆”症,即刻兼职了一下解说员。
岳公公在前头夹道的拐弯处咳嗽了几声,我立刻识趣地跟上了他的步伐,毕竟……我今日的目的可不是来这里探险的。
拐了弯,又向东……前面出现个亮着灯的院落,这就……到了?
“哪个宫的?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紧掩的宫门,油漆有些斑驳,门缝中透出一个声音。
“乾清宫。”岳公公掏出牌子来晃了一下,又轻声对着那道门缝里的人说了句什么,只听得“咯咯”声响那门顿时洞开。
“宛仪,请!她就在里面。”
这是个二进的微微显得破败荒凉的院落,院中有棵上百年树龄的老梧桐,光凸凸的枝桠在夜色中来回摇摆显得无比狰狞,初冬的新雪卷着枯萎的落叶在青砖地面上厚厚地铺了一层,我的鞋子底走在上面沙沙作响。
随着岳公公的手看去,最后排芜房的东屋正亮着灯……
本就不大的芜房用砖新砌出一堵墙来,高至顶,只留一人进出的小铁门。铁门前一个小太监正趴在桌上酣睡,引我们进来的管事的公公踢了两脚,小太监蹭地跳起来叮叮当当地把铁门上挂着的锁链一条一条地解开。
“你们就留在外面吧。”微一思度,我对岳公公和额真说道。毕竟……我除了要把大阿哥的信给她,也许还会说些什么涉及到皇室尊严的内容。
“皇上圣谕,着奴才不离宛仪五步距离内。”岳公公低着头,虽恭谨,语气却坚定。
既是圣旨……罢了,我也不好难为他。既然这皇帝都不在乎了,我还处处为他顾及这颜面做什么,哼!
岳公公推开了铁门,先我一步进去……
松木的方桌上正点着一只油灯,灯后的床上有个女人正朝着门的方向盘腿端坐,黑瀑一样披散在脸庞两侧的长发下正是那张倾城的绝色容颜。
她好像对我并不感什么兴趣,紧紧盯着岳公公瘦小的身子,眼神由炙热渐渐转淡,带着一丝了然,嘴角扯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轻阂上眼睛闭目养神。
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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