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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赌。 不是因为不舍君王的薄情,而是为那无法隔舍的亲情——忆晴,是叔父仅剩的血脉,我唯一的堂妹。 忆晴缓缓退下,掩上了室门。 我默默替天烨宽衣安置。 “让宫女来即可。”他按住我的素手,我淡淡一笑: “在宫里,逾一下矩都不成,难得今日在宫外,就让臣妾尽一回为——”本欲说出“妻”字,临到唇边,生生咽了下去,“妾的本份吧。” 只有皇后才能称为他的妻,而我,不过是妾。 他唇边的弧度愈深,知我刻意避了那字,亦不再提: “为夫就有劳璃儿了。” “为夫”二字,他似故意加重了音,我脸颊有些发烫,素手竟怎么也解不开他九龙镶翡翠腰带的如意结。 他的手指轻轻一拉,那结便开了,我脸上愈红: “臣妾手拙。” “早些安歇吧。” 他的手指依然冰冷,碰到我的手指,彼此的温度却无法传递。一如,我们的心,始终无法互相温暖,只能让彼此的寒意更深吧。 红烛熄,夜已深,梦难寻!
第73章 故人重邂惊变时(上)
在天烨身边陪寝,一直睡得很浅。 这次,亦不例外,夜半时分,悠悠醒转,甫一醒,再无法入眠。他的手还环在自己的腰际,轻轻将他的手移开,他略略动了一下,但,呼吸依然沉稳均匀。 已是深秋,今晚却着实有点闷热,换上水绿细丝褶缎裙,身上已微汗汵汵。回身望向天烨,仍在熟睡。 睡梦中的他,不再有冰冷犀寒之气,可,当他醒来,终还是那个让人生畏的帝王。 推开室门,恰是顺公公值夜,见我出来,惊了一惊,我对他摇摇手,他识趣地福身行礼,并不发一言,而我,慢慢走下台阶。 月华若水拂过行苑的草木荫荫,我信步缓缓前行,空气中,有淡淡的桂花香弥漫,素手拈下几点花蕊,那浓郁的香味便萦绕在手心。 取出随身的荷包,悉心拈了一些花蕊填至包内,闻着花香,连日束着的心,似也开阔了许多。 转过几道回廊,渐渐行至一处白日从未来过的庭院,远处,隐隐有躁动的犬吠声,无端地打破了静夜的宁谧。眉微颦,却听得幽扬的箫声又起。 寻声而去,已有一对禁军巡逻经过,见我,稍稍迟疑,领队早恭敬地带头行礼: “卑职参见璃妃娘娘!” 其后的侍卫亦俯身行礼。 我挥袖,免了他们的礼: “这里是何处?” “回禀娘娘,此处是北苑的兰若堂。” 黛眉舒展,原来是佛堂。 遂令他们继续巡逻,那领队见我依然前行,不由道: “娘娘,夜深露重,还是卑职跟着娘娘吧。” “不必。本宫只往兰若堂祈福,旦求清静。” 他惟惟应了,带着一众禁军离去。 传闻东歧为尚佛国度,这行苑内设有佛堂,实是名不虚传。 只不知,那共我琶曲的吹箫人又是谁。 穿过桂树织就的树荫,莲步轻移,原本暮黑沉重的夜空,忽然在慈华寺后方光华耀芒,照得鹅卵石的甬道发白,那树荫的叶蔓突然都清晰可辨,瞬间,又忽地转暗,四周静谧若墨染般黝深。 如是怪异的景象,让我加快了步子,四周,闷热地有点让人窒息。 兰若堂,为两层殿宇,主殿挑高,纵是夜半,依然灯火通明,我跨入略高的门槛,殿内供奉的正是观世音菩萨。 法华经卷曰观世音菩萨,时观其音声,令得解脱;若有所求,亦皆令得。娑婆世界,我亦是渺众中一人,但,我观其音,若有求,便能得吗?
第73章 故人重邂惊变时(下)
心底突觉悲凉的意味,那些撕心的往事又再再浮现,眸华顾徊间,才赫然发觉堂内的轩窗下,伫立着一轩昂的身姿,银色的发丝飘扬,覆住半边俊美的脸,丝丝碎银后冰灰的眸底隐隐含着睿犀。 他手中,握着一支通体剔透的紫玉箫,见我望向他,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一刻,但觉春暖花开的意境莫过如此,煦暖,灿烂。 他,竟是那日北溟天池边所邂逅的男子。 “姑娘,近来可好?”他悠悠启唇,语音温柔。 “原来是你。”我的手不自禁地抚上脸颊,被他望着,手下是些许的微烫,“你,怎会在此处?” 他唇边的弧度愈深: “姑娘每次见面,难道都要问在下为何出现吗?” 彼时,我有薄纱覆面,今晚,我素颜以对。而这张无暇的脸,却可能还是拜他所赐。他难道真的只是北溟太傅之子,然后与我屡次偶遇吗? 纵然宫妃不能以貌直面陌生男子,但对着他,却如同久别的挚友般,让我并未觉得任何不妥。何况,我的容貌得以恢复,应该与他有关。 “我的脸,是你所救?”余光掠到腕际的白玉手镯,遂轻抬皓腕,“这也是你所赠?” “是姑娘救了自己,我恢复姑娘的玉容也是凭着天寰玫瑰的功效。”他清若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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