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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格杀,敌人慌乱之下,自然不会想到对手在他们撤退的路上也设置了陷阱伏击,“瓮中捉鳖”的情况下,只能任由人“割头颅如割韭菜”——这是被“挟持而去”的云少将军云翼描述当时情形的原话。
这年轻人也明白自己的出色,所以才一脸骄傲的气色,若不是时机不对,林震威自己都想大喝一声“好”。
可是时机不对。
先前,众将吵成了一团,有说功过相抵,可惩罚,但不能重罚,不然会寒了兵士的心;有说军令如山,岂可儿戏?难道就因为她是郡主,就可以视军令而无物,军威何在?当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林震威知道,罚是必须罚的。但那些主张从重处罚的,是不是当真就没私心?他看未必,那些人私下跟他大儿来往亲密难道他们以为他不知道?
“张少君!“
随着林震威的呼喝,一个斯文儒雅的中年人应声而出。那是军中的文书官员,负责统管刑罚责罚奖赏等事务。
“私自出兵,忤逆军令。该当何罪?”
张少君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这还容问,必须斩首示众不饶啊!但那是殿下的女儿,那是高阳郡主——
王爷此话,分明是“罚,必须罚,但不能重罚的征兆”啊。张少君抬头,“殿下,忤逆军令,怠误军机,按律当斩首示众人。但郡主出兵当日,并无军情,是故只能算作忤逆军令。郡主一向忠勇,今次战功更是卓越彪悍,譬如带回来的五千余匹战马就价值不菲,功过相抵,微臣认为实不宜重责,不然难免惹兵士非议。微臣认为只宜薄惩,不如就罚郡主三个月,不,半年俸银,殿下以为如何?”
“她堂堂一郡主,难道还缺钱花?张中令好讨巧的嘴。”旁边一须虬大汉站了出来冷笑,“此举无疑隔靴搔痒,于事无补。今天若轻易放过,难免日后惹出更大的弥天祸,届时就不是死伤二三千之事。望殿下深思。”
林震威淡淡的望向对方问:“难道本殿该斩杀郡主高悬头颅示众?”
裘千秋一惊,忙一抱拳,“卑下不敢。只是卑下认为,郡主女弱之身,心思过敏而轻举妄行,实在不宜掌控兵权。当收郡主亲兵之围,另作他算。不然以后发生什么事,悔之已晚。”
祈云的几个亲兵头目气得暗暗握拳,记住你了,个老不修——只祈云神色不动。林震威看她一眼,问。“云儿,你以为该当如何?”
“但凭父王处置。”
“好。”林震威一咬牙,“高阳郡主忤逆军令,言行无状,罚俸银二年,所得尽与伤亡兵士作抚恤、医疗费用。念其有功相抵,饶其不死,责罚军棍五十大棍,手下头目,按等级递减。本王亲观行刑。”
亲自观看行刑,是怕有些人下黑手重伤了她。
“殿下。。。。。。”他冷峻的声音一出,众将领惊呼,一中年战将迈了出来,“殿下,郡主勇战善略,此时行刑,实在。。。。。。实在不妥。”
“正因为大战在即,更需竖立军威,不然人人当军威为戏言又该当如何?”裘千秋马上反驳对方。
“殿下。。。。。。”
“裘都统没错,军令如山,岂容她儿戏。诸位无需多言。来人——”林震威挥手打算众人的求情,唤出负责刑罚的兵士,脸色放沉:“给我打!”
“殿下。。。。。。”有几位将士还欲分辨求情,被林震威冷厉的眼神制止了,只能不安的呆立一旁,不一会一队粗壮的行刑罚士兵走出来,云飞龙用眼色看带头的领队,对方心领神会的做了个小动作表示会意:
有些棍子重举轻落,看着厉害,养几天也就好了;有些看着不严重,几棒子下去能要人命,别管这是做戏还是来真的,光是“郡主”这个身份,不用云飞龙使眼色,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做。
随着林震威一声“打”,棍子呼啸落下,“啪啪”的声响不绝。可是不论男女,都咬紧了牙关,只几声闷哼,谁也没发出惨叫——
这些亲军头目中,刑罚是递减的,祈云身为他们的主帅,刑罚是最多的,当最后一批,也就是她身旁最亲近、地位最高的几个头目都打完,她还没有。林震威举手止住了行刑罚的人,蹲在她身旁:“你可知错了?”
虽然刑罚做了手脚,可大棒子呼啸落下,还是会痛的,祈云咬破了嘴唇,嘴边渗出了一络血迹,“女儿知错!”可眼神仿佛在说:我知错,宁错不改。
林震威既恨又怜,恨她死不悔改,怜惜她皮开肉绽——他近日都别想回王府了,卫王妃不会绕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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