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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师兄弟过招、寻师叔伯论道,好不悠哉。
转眼间到了初夏,掌门飞鸽传书道不日归山,沈秋暝才赶紧把唐照临临走时交付的剑谱匆匆看了看,也亏得他禀赋高明,不出三日,一套剑法竟也练得有模有样,让一个招式都要学半个月的林知非钦羡不已。
裴钦宴却突然成了忙人,常常一到申时便不见人影,到了戌时才回厢房,沈秋暝问起就东扯西拉,满嘴胡言硬是没一句真话。
六月十九慈航道人,也就是西方佛门的观音大士成道那日,众师兄弟在文昌宫斋醮,裴钦宴又不见踪影,沈秋暝百无聊赖,便只好去上清殿外的竹林练剑。
鹤鸣山既是道教门派,所学招式也多半由经典里化来,譬如南华心法,又比如秋水剑法。这秋水剑法如其名,讲究的便是变化无端、绵绵不绝,配上本派轻功梯云纵,使出来便有如“秋水时至,百川灌河”,让敌手应不暇接、难以招架。
细雨斜斜,沈秋暝静立竹林之中,闭目将真气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再睁眼时目光利如犀角,身手轻灵如燕,剑光如同飘雪。竹叶纷飞,剑气过处,竹筒上尽是刻痕。沈秋暝青衣飘飘,行云流水般在林间游走,正在兴起之处却目光一冷,猛然回身、几个腾跳后站定,剑尖直指面前一人的咽喉。
那人却不慌不乱、不躲不避,只定定站着。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又肤白似雪、睛若点漆,整个人如同水墨画里淋漓的山水,站在人面前,却又好像远在九天之外。三分诡诈三分孤高三分冷清还带着一分森然,放眼整个鹤鸣,沈秋暝只认得一个,面前之人不是张知妄又是谁?
“一别数月,想不到你到底练成了,为兄甚是欣慰。”张知妄侧开一步,避过剑尖。
雨势转大,沈秋暝将被打湿的剑身在张知妄雪白道袍上蹭干,收剑还鞘,“师傅在上清宫么?我想去看他。”
张知妄满脸嫌恶地看他,“师尊此次下山受了些伤,如今正在闭关将养,因此才命我查验你的剑法。”
“哦?”沈秋暝蹙眉,“那我不能看他么?”
张知妄淡淡道,“都说了是闭关了……”见沈秋暝面露关切,他又不耐道,“只是轻伤,师傅此番受了剑伤又感风寒,才需静养。”
沈秋暝又问:“师傅武功如此之高,谁又能伤的了他?你又为何没护好师傅,难不成师傅带你去就是因你长得好看,拿来充门面的?”
张知妄未搭理他,“你道人人都是你么?绣花枕头一个?闲话少说,师傅让我来提点你的剑法,你再舞一遍我看看。”
“那便看好了!”沈秋暝也不多废话,不再如方才那般求快求速,反而一招一式从头舞起。
张知妄凝神看着,待他收势方才凉凉道,“看仔细了。”
沈秋暝目不转睛,他与张知妄虽一向不睦,但对其武学造诣却一直甚为推崇。沈秋暝年轻气盛,招式里总带着凌厉煞气,而张知妄则恰恰相反,他骨子里的漫不经心似乎融进了每招每式里,同样的秋水剑法透着说不出的出尘飘逸。
只看过一遍,沈秋暝已有所了悟,对着张知妄粲然一笑,“你心肠若是有你容貌一半,口德若是有你剑法一半,你就是武林第一完人了。”
张知妄反唇相讥:“断蛟刺虎、飞檐走壁,你不如我;沉鱼落雁、天香国艳,我不如你啊。”
沈秋暝平生最恨别人说他女子气,被他一激举剑便劈了过去。张知妄轻巧躲过,两指夹住剑,“师弟何必恼羞成怒?”
沈秋暝恨道,“就该让师傅看看你小人得志的样子。”
雨势渐消,山色更是空濛。
张知妄突然一个飞身,跃到最高的竹枝之上,举目远眺。沈秋暝从袖中掏出一个山桃,边啃边兴致缺缺地看他。
“上来,”张知妄不知看到了什么,似笑非笑道,“妙高峰那鬼鬼祟祟的可是你的狐朋狗友?”
沈秋暝飞身上去,仔细看了许久才见远处妙高峰丛林之中,有一青色身影穿梭其中,映在一片苍翠中,能看见有人就很是不错,哪里还分得清楚是谁?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与你同住一个厢房的裴钦宴,”张知妄缓缓道,“这个时辰我若是没有记错,知悔大师兄的弟子理应在经堂运功,他在妙高峰做什么?”
“你如何确定是裴钦宴?”沈秋暝猜疑地看他,“眼力如此之好?”
张知妄淡淡道,“能将梯云纵做得如此猥琐不堪,本派除去你二人不作他人想,你既在我眼前,那自然是他了。”
沈秋暝却未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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