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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贾代善心中是如何想对策,听过这些却是半躬了身子谢过李堂倌:“多谢李大人为我等指点迷津,老夫也不敢为难大人,这便跟着大人走吧。”
李堂倌感激不尽,笑道:“大人果然深明大义。”做个手势,让身边一个穿了锦衣卫领着贾代善贾赦出去。荣国府这边正经男主子成年的也就贾代善贾赦,至于贾瑚贾珠贾琏几个孩子,都是跟在贾母等人身边的。
李堂倌对这些人如此客气,身边亲信很是不解:“大人,这荣国府都要抄家了,这国公爷没了爵位……怎么您还如此客气?”
李堂倌骂了一句:“没个眼色的东西,教过你多少次,眼光要放远一点,不要只盯着眼前。这荣国府是什么人家?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倒了的?”而就现在来看,能不能真定罪还是另一码事呢,旨意只说关押,可没真正发落。如今牵连了那么多勋贵,总会有人帮着出头的。便是最后真不成了,烂船还有三千钉呢,荣国府这样的豪爵人家,随随便便一个亲戚出来帮衬几把也就够了。他李某人今日把人得罪死了有什么好处?人家没事了出来能放过他?人家亲戚能看得过眼他欺负长者?不就是客气客气,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那亲信还有不服,李堂倌也只当看不见,便是亲信,有些话也不好明说的,他既不能明白,以后前途也就在那里了。大声喝着那些办差的锦衣卫,厉道:“把各处公文邸报纸张书册全部都给我找出来,少漏了一件,老子我收拾不死你们!”
贾赦远远听见人在喊:“快快,快把这些书都收拾好了,别弄坏了弄脏了,到时候看不出来,我们一伙人全得吃挂落。”心头猛得狂跳起来,止不住叫着贾代善:“老爷……”
贾代善横他一眼,眼中警告的神色叫贾赦剩下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直低下了头。贾代善这方不满地转移开了视线,登上锦衣府带来的囚车,闭目坐下,镇定自若仿佛坐在家中一般,不见半点异常。
贾赦看着这样的贾代善,莫名地觉得自己如今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丢人的紧,脸上烧得发烫,忙也理了理身上衣服,跟着贾代善的动作,尽可能优雅地在囚车上坐了下来。
贾代善感受到贾赦的动作,张开眼扫了一遍,复又开始闭目养神。心里却是有些欢喜,总算,这老大还没真无能到家。
这囚车自然是不比自家马车一般舒适,且四面不过是光秃秃的木栏杆,里头人坐着,光是四周人射过来的眼神,也足叫人难堪的紧,贾赦坐立难安的低着头不敢看周遭百姓的眼神,耳边听见的不堪入耳的话叫他直恨不得刺客有个洞能叫他钻进去。贾代善喝斥他:“不过是皇帝误会了我们,等到水落石出自会还我们一个公道。我们问心无愧,何必在乎这些眼神!”贾赦羞愧难言。
等囚车出了宁荣大街转弯的时候,贾赦认出这条路通往的方向,低低一声惊呼:“这不是去刑部,这是押要压我们去昭狱。”昭狱,自来便是皇亲贵族犯事才进的牢房,比一般牢房更稳固,更严密。
贾代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皇帝对他们这群老不死的,竟然防备到这个地步了?
贾母张氏王氏这些女眷的待遇比贾代善贾赦却是要好得多。锦衣府的人并没有把她们押到牢里,相反,锦衣府的人在府里搜了没多久,就有一阵骚动,然后是唐安公主驸马蔡启文严肃着脸进来,先给惊慌无所适的贾母张氏王氏道了声好,只道:“圣命难违,只能委屈夫人和两位奶奶了。”
贾母有心打听消息,忙问怎么回事,蔡启文却是半点不隐瞒,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只劝贾母:“国公爷也是立下赫赫战功,于社稷家国有功,柴贾两家也算故交,启文忝为小辈,却不忍心夫人国公爷受苦,只望夫人能坦然相告,贵府可曾与那不轨之徒有所联系?”
贾母哭得直喘不过气来,嚎哭道:“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我们老爷那是最忠心王事不过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与那些乱党相互勾结?驸马爷,这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冤枉我们家啊。”
贾母痛哭之下,那还见半点平日雍容之态,蔡启文或许是为了两家旧交情或许是因为不忍心,却是柔声劝慰道:“夫人还请放宽心,皇上不过是一时丧子之痛打击太大,这才雷霆震怒发作府上,等到皇上过了这一关,自然就知道府上的无辜,到时候,一切定能安然无恙的。”
贾母还能说什么,强自扯出抹笑,擦干了眼泪道:“承蒙驸马爷吉言,老身是一时慌了,倒忘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