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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为师弟讲学。如今我几人时间倒也宽裕,不妨衙门里会有什么事。若是有闲,自当为师弟解惑,平常时,便由修业为你讲课吧。”
曾飒便出来给了贾瑚一个笑脸:“小师弟,以后你要有什么问题,只管来问我。”年少张扬的脸上有着跃跃欲试的欣喜,眉梢都飞扬起来了。
徐江笑着补充道:“你才来,怕不知道,你二师兄虽还未加冠,不过年纪也渐渐长了,今年也是中了秀才要参加春闱的,父亲便做主为他取了字号,君子进德修业,以期他沉下心来学问。”
贾瑚抿抿嘴,取这么个字号,这二师兄,怕平日里对这科举功名并不甚用心。再一看,曾飒听了徐江一番话可不就苦下了脸,道:“我对那八股文章实在是没兴趣,过了秋闱已经是极限,这春闱……”摇摇头不说话了。
刘衍冷看了他一眼,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凡你少费些心思在那玩意儿上,今日也不至于如此!”曾飒对他却是怵得慌,被他说得直低下了头。
徐江笑笑,道:“诗词歌赋,虽非正统,却也不易,修业天赋卓越,诗词文采风流,这点,律明,你可不及他!”
刘衍字律明,听罢哼了一声,一眼扫过曾飒,曾飒跟他眼神一对上,听了这话原本飞舞起来的眉头登时就又萎靡了下去。徐涛在旁边扑哧就笑了出来,被曾飒乘着刘衍没注意,狠狠瞪了一眼。
徐江指着曾飒和徐涛,对贾瑚道:“四书五经,诗词曲赋,修业都颇有造诣,至于文华,我这做哥哥的不说他有多才学,好歹也是过了科举,为你讲解一二书典,料也担得起。他如今差事不重,每日里常在家厮混,你也别客气,有事只管问他们。”
徐涛徐文华对贾瑚点点头,笑道:“瑚哥儿可千万别空气,有什么疑问的,尽管来问我!”
贾瑚一一谢过四人:“日后还要劳烦四位师兄了。”
徐江等人坦然受了他的礼,又叙了会儿旧,日头已经升起来了,当即再不耽误,各自去了书案后坐好,由刘衍率先给贾瑚讲解《论语为政第二》:“子曰:“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那书案是早先就预备好了的,五张桌子,贾瑚的书案偏向门口,一张书桌正对着他,刘衍便在这里为他授课,另三张书桌放置偏里,靠近了一大排的书架,这会儿徐江几人就坐在那里,拿了本书在手里,却没看,仔细听着刘衍为贾瑚授课。房间窗户是两扇往外开的,透过窗户,就能看见几丛芭蕉,倒是绿绿葱葱。屋子的对面,则是徐渭的书房,两个房间中间只隔着一块空地,平日徐渭若在家,只消坐在书桌前,透过门扉,便能看到贾瑚读书的景况——这一番安排,不可谓不细心了。贾瑚这般想着,对徐渭的观感越发好了。
刘衍徐江都是尽心尽责的人,既然接下了徐渭指派的任务,就半点不打折扣,刘衍先教贾瑚习论语,徐江教他写字,徐涛为他讲授文人间的礼仪,曾飒为他讲授诗文,怕他年小接受不了,内容都是浅尝辄止,很是贴心。
贾瑚寻思着以后可是要和这些师兄长期相处的,倒不好一直藏着掖着,也有意震震他们,便不十分压制自己的水平,一日下来,叫刘衍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徐渭回来时,正就赶上了贾瑚在那里背诵刘衍今儿教授的内容:“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全篇流利顺畅,无一丝磕绊,不禁笑道:“背的好!”
刘衍徐江等人忙站起给他见礼,徐渭点点头,过去坐了,看看贾瑚,问道:“怎么今儿就学为政第二了?先前的学而第一……”
刘衍解释:“师弟在家时已经学过此篇,弟子查过,倒也顺畅,便接着往下教了。”
“哦?”徐渭招过贾瑚,随口问道:“君子不重则不威?”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慎终追远?”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师徒两一问一答,徐渭越问越欢喜,刘衍和徐江两人对视一眼,徐江把手上贾瑚描摹的大字在刘衍面前晃了一圈,低声笑道:“瞧着字体,可还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