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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妈妈想到先头张氏吃得苦,利落的点点头:“有,还有扎鞋底的针,哥儿要吗?”
贾瑚扬起嘴角:“这就再好不过了!”
好像是躺在船上,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天气很热,烧得脸上手上都开始犯疼。半点风都没有,空气闷闷的,伴着热气,汗水浸透出来打湿了衣服,粘粘的贴在身上,好不难受,连呼吸都要困难了。不知是谁给他灌了一碗解暑汤药,难喝的紧,每次喝的时候,都有喘不上气的感觉,只能大张着嘴巴,一边咽下那苦死人的汤汁儿,一边努力呼吸几口。还别说,虽然汤药哭得仿佛放了几斤黄连,却还真有些效果,一会儿,那好似要让人窒息一般的热气开始有了稍缓的态势,一点一点,虽然缓慢,身体却渐渐地舒服起来。
贾赦熨叹一声,才要微笑起来,突然感觉心口一跳,紧接着,手指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生疼生疼。还不止一下,害他的人好似生怕他没受苦一般,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扎了过去,一下比一下用力,扎得更深……十指连心,一下两下还好,这般的折磨,叫贾赦登时就起了一肚子火,张嘴大骂道:“那个放肆的小子,敢这样对我,看我不收拾你们!”
这般喊着,原本萦绕在脑海里的一片混沌迷雾渐渐散开了,他终于能看见眼前的景象,翠色百花蝴蝶穿梭纱帐,蓝底宝相花褥面床榻,一婆子一丫头站在了床边上,正中间的那个小人儿,不是他的长子贾瑚还有谁?!
贾赦又惊又疑,刚要说话,却发觉不对,一低头,自己的双手双脚却是被人捆了个严实,当即大怒:“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却不见贾瑚等人有任何动静,恍然回神,“瑚儿,你是把我绑起来了的?”不由得是勃然大怒,“你要造反不成,你就这样对你爹?!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解开。”
贾瑚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迟疑试探道:“父亲,您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形了?您,认得我们吧?”
贾赦气得冷笑连连:“你爹我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呢,你这个逆子,我就是气死了都认得出来!”呵斥着苏妈妈和兰芝,“两个狗奴才,还真要以下犯上不成,还不快过来帮我解开!”
苏妈妈和兰芝对视一眼,都犹豫着不敢动手,齐齐看了贾瑚的脸色。贾赦看见,更是一口气憋在心底,死死瞪着贾瑚:“你个逆子!”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贾瑚为什么要绑住了他,他可是他亲生父亲啊。
贾瑚可不想伤了父子情分,看贾赦脸色变幻,显见的是气得狠了,忙上前安抚,解释道:“父亲先别恼,儿子也是没办法才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贾赦狐疑地看着他:“没办法?什么事没办法,能叫你把自己生身之父绑起来啊!”
贾瑚苦笑:“看来父亲是真的忘了。”身子稍稍站开些,露出后面坐着的张氏,给贾赦示意一下,“难道您忘了先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到张氏,贾赦吓了一跳。早上他出门前才来看过张氏,彼时张氏脸色虽尤有不好,但眉眼间却带着笑容,看着精神尚好。如今的张氏却仿佛在瞬间失了元气,精气神全无不说,面若金纸,全身发颤,眼神里更透着一股凶光,倒似被人逼到了绝境,图穷匕见的模样。
“这,这是怎么了?”贾赦颤声问道,也顾不得自己了,忙追问贾瑚,“你母亲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你也不好好劝劝你母亲,什么大事也没她身子重要,只当她这般?!”又忙忙扬声喊张氏,“如今可还好?身上哪里不舒坦?请李大夫来看没有?”
张氏本是存了一肚子不满和失望,打定了主意绝不给贾赦好脸色瞧。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吃这般苦头。可听到他这般真切的一声声问,心里却又止不住地发酸,铺天盖地的委屈感,直叫她通红了双眼,怒气冲冲地几步走到了贾赦跟前,冷笑着说道:“你还有脸来问我,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此?贾恩候,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到头来,你就这样对我!”气急了,没头没脸就往贾赦身上扑打。
苏妈妈兰芝赶紧抓住她,齐齐劝着:“奶奶快别这样,大爷身上也不好呢。”
贾赦被打了个一头雾水,又是恼怒又是委屈:“我做什么了我?”
贾赦脸色奇怪地看着贾赦:“父亲当真半点都记不得了?”
还不等贾赦说话呢,张氏就冷嘲热讽着道:“他?他当然是不记得的。从来都是这样,跟我们娘三个从来都不是一条心,被人算计了,害得我们娘三个差点都没了命,他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定哪天我们死了,他还对着凶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