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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两个孩子身上溜了一圈,重点就放在了贾瑚身上。细细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站在那里温和却又大方的气度,越看便觉得越像张氏,那精致可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乘着人不注意赶紧拉了拉还是客套的徐江。
徐江也是早就注意到了两个孩子的,虽则他没见过贾瑚,可看着贾珠对贾政毫不掩饰的孺慕亲近,自然就知道谁才是张氏的孩子。视线隐秘的贾瑚身上来回一遍,徐江心里微微点头,就这份大气稳重,比一般孩童可是强上不止一倍,这点林如海倒是没有说错。“这就是瑚哥儿吧?”徐江笑问道,毫不意外地看到贾代善点了点头,当即稍稍弯了腰看着贾瑚道,“说来当日我受张姐姐照顾良多,一转眼,瑚哥儿也长得这般大了。”
徐涛跟着附和:“可不是嘛,还像张姐姐,看见他,我就跟见到了以前的张姐姐似地。”
贾瑚执了子侄礼给徐江徐涛见礼:“瑚儿见过两位世叔。”
徐涛牵过他的手,笑道:“都叫我世叔了,还用得着这般客套。快起来吧。”解下了腰间佩戴的一块青玉给贾瑚套上,“来,这是三叔给你的见面礼。”说着,眼角余光就瞟到了一边站着没说话的贾珠,顿了下,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兰的小小摆件递给贾珠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留着玩吧。”
贾代善贾政看那白玉兰,上等羊脂白玉透着剔透莹润的光泽,玉兰半含半放,雕琢十分细致,分明价值不菲。贾代善心下一沉:“这般贵重的东西,他个小孩子,不小心可得摔坏了,徐三公子还是收回去吧。”送给贾瑚的是贴身之物,送给贾珠的却是这般贵重的玩物,分明显,徐涛开始根本没准备给贾珠的礼,只是后面想到才拿出来的。这玉兰摆件,怕是徐涛的心爱之物——这般客套,徐家对贾瑚贾珠,孰亲孰远,显而易见了。
徐涛毫不在意地笑道:“不过一个摆件,哪称得上贵重。”
徐江对这个跳脱的弟弟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哪有在大门口给人见面礼的,不过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徐江自不会在外人面前落自己弟弟的面子,便笑着道:“可不是说,我看珠哥儿这般人貌,可不正如这玉兰一般?三弟这礼送的恰合适。”又道,“这可是我不对了,见面礼还在里面呢,这会儿可是拿不出来了。还请国公爷和二爷先请里面坐。”
众人善意地笑了起来,贾瑚贾珠俱谢过徐涛,徐江引着贾代善贾政等人一路往府内走去。里面,徐渭早就在正厅里等着了。
其实,徐渭并不怎么愿意跟贾家扯上关系。
他是跟着当初不被先帝重视的今上一路走到今天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今上虽然是个隐忍有大才的,亦看重旧情,对站在他这边的下属很是念旧,但同样的,作为一个长期不受宠的皇子,他能有今天,靠得全是他的谨小慎微和隐忍坚毅,这就同样注定了他不会把所有筹码放在别人身上,他很难对人付出全部的信赖——即便是跟着他一路走到现在的如他一般的老臣,今上顶多只能说是比旁人信赖上几分,可却不代表,他就真对他们完全放心了。
帝王多疑,今上又胸有丘壑,这份多疑只会更加深刻。
可身在官场,谁敢说自己就能一直不犯错?爬的越高,就越遭人嫉恨。徐渭很清楚徐家底蕴不深,全仰赖自己撑着,要想让徐家百年传承,那他就决不能犯任何错!于是徐渭推了皇帝要赏给他的实缺,却并没有推拒皇帝的召见问计——臣子手中实权过大,便是他不愿意结党,自然也有人在身后追随,可文人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便是名头再响,亦不过书生而已。随时接受皇帝召见,显示皇帝对他的恩宠,叫人知道,哪怕他如今只是闲职的大学士,真要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却也容易,叫人谁也不敢真忽视了他去!
果然,这之后,徐渭的日子过得很好。他在士林中的名声越来越响,人人都称他一声大儒,可皇帝却从不会为此疑心他,谁叫他是天下皆知的淡泊名利之人?他的三个儿子也因此受益,在同窗中名声人缘极好,身处官场,大家也都乐意给个面子。长子不过而立,却已经是一方知州,手握权柄——这是皇帝看在他的面子,在施恩啊~可以想见,后面只要他不行差踏错,一样牢守本分,尽心未今上办事,徐江徐涛、甚至他的几个庶子的前程,也定不会差了的。
对现在的日子,徐渭很满意!他很不想改变。
可就像三子徐涛说的,张家对徐家可谓是恩重如山,当年若不是张老侯爷拉他一把,将他引见给了今上,今天,未必就有他今天的舒服日子。不止如此,张老侯爷更多次提点提拔徐渭,视他为心腹至交,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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