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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怎么回事儿。”
嘤鸣只觉脸上汗毛都竖了起来,腿颤身摇简直要站不住。
皇帝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嘴里还应太皇太后,“孙儿不知道。”
太皇太后笑着说:“还不是因你抬举贵妃么,嘤鸣心里不受用了。毕竟是女孩儿,这上头有些小心思,也不能怪她。咱们宫里是这么的,和外头家子不一样,往后得慢慢习惯才好。”
皇帝呢,面上虽然平淡,心里却像滚水沸腾起来,一面疑惑,一面七上八下。
她怎么能为这事儿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他厚待谁,翻谁的牌子,都和她不相干的,她有什么道理不高兴?难道……她心里偷着喜欢他?瞧瞧那面如死灰,是吃味吃过了头的症状吗?她真的喜欢他?
皇帝胡乱思忖着,脑子里全没了章程。心头大跳起来,越想越慌乱,手里的杯子原本好好端着,一瞬杯里荡起涟漪,竟连拿都拿不稳了。他慌忙把杯子放回炕几上,勉强定住心神才道:“我……朕,朕是瞧着崇善治水有功,是……是瞧着皇考敏贵妃的面子……”
太皇太后看着皇帝的模样,一时也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皇帝六岁践祚,即便是年幼时在朝堂上面对权臣也从未有过一丝胆怯,这回为了女孩儿的小性子,竟慌得手足无措了?
太皇太后看看皇帝,又看看嘤鸣,这两个人一个蔫头耷脑,一个六神无主,真是一幅奇怪的场面。想是小儿女各怀心事吧,太皇太后也乐得成全,笑呵呵道:“我这头没什么可伺候的了,今儿起嘤鸣就上御前去吧。皇帝,回头就把人带走!带走!”
第45章 小暑(5)
嘤鸣真的就这么被带走了; 像被人伢子售卖的可怜人儿; 失魂落魄地跟皇帝走出了慈宁门; 大太阳照在脑门上火辣辣的,都不知道躲了。
皇帝高高坐在肩舆上,她就在右侧随舆行走,眼梢能瞥见小两把上垂挂的朱红的络子,却竟不敢低头看她一眼。他还处在梦境一般的困惑里; 太皇太后的话让他无法消化,他以为这个二五眼会长期纠结于薛深知的死; 对他和整个后宫都充满敌意,没想到今天意外得知她的心事; 这让皇帝摸不着头脑之余,又有一点游丝般的欣喜。
至于欣喜什么,他觉得没有必要深究; 横竖他一向遵从自己的内心。他只是好奇;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是在去巩华城的路上?还是上回醉酒留在大帐过夜的那晚?当时其实他们睡得相距不远,也许自己安置后她也来偷偷看过他。皇帝自问自身条件无可挑剔,春秋鼎盛的年纪,站上了无人可以企及的高峰,手握苍生睥睨天下; 且又有一副朗朗好相貌; 她确实没有理由不喜欢他啊。
不过女人总爱肚子里打官司; 那天他们一同走在夹道里; 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她为什么不向他吐露心事呢。如果她说,虽然他也许不情愿,但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还是会勉为其难的。只要她说,眼下可能又是另一种境况,毕竟她是要当皇后的人,他自然一切以皇后的好恶为先。
唇角忍不住要上扬,皇帝两手紧紧扣住游龙把手,他不知道自己在使什么劲儿,只是觉得需要花极大的力气按捺,因为他是皇帝,他必须稳重练达。她不喜欢他抬举贵妃,他又觉得好笑,这事儿就算是皇后也管不着,帝王要权衡利弊,平衡天下,她非但没道理不高兴,还应该体谅他……但她吃味儿,她吃味儿了!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啊,面儿上装得那么老成,私底下终究有小性儿。
皇帝支起手,装模作样掩住鼻子以下的部分,上半截不动声色,下半截在掌心里绽出了花儿。
嘤鸣呢,觉得既冤枉又憋屈,为什么昨天的经过从太皇太后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明明是她们套她的话,她也就是顺嘴一说罢了,结果把她变成了一个幽怨的,眼热别人被御幸的蠢女人。她觉得实在太扫脸了,不知皇帝现在怎么看她,八成觉得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觉得她肖想他。真是天地良心,她看见他就眼前发黑,怎么能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呢。可是这话又没法解释,自从进宫以来,她就一直在蒙受不白之冤。她朝甬道尽头看去,发现天也矮下来了,眼里没有了色彩,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可她的愁眉不展,在皇帝眼里却是羞赧的表现。太皇太后真没顾全她的面子,把她的心事全抖露出来了,姑娘家脸皮薄,看吧,她甚至不好意思瞧他一眼!两个人过了好几回的招儿,算是挤兑出了感情,这份感情很难得。皇帝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以前自己有些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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