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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待大家陆续退出去后,顾朝歌好像松了口气,神态重新变得轻松自如起来。此时薛吉已经在桌边坐下,顾朝歌告诉他:“薛先生,用胳膊肘顶住桌子。”
薛吉很干脆地照做。
然后,他看着顾朝歌将薛家童子拿来的绳子展开,向他慢慢靠近、靠近……
并非要将他绑起来,而是以绳子作为测量工具,将薛吉从胳膊肘的横纹一直量到中指尖,然后以炭块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
“薛先生,请您跨坐在竹竿上。”顾朝歌又道。
薛吉更加觉得一头雾水,不过还是乖乖照做,在一个小姑娘和两个小伙子面前坐在一根竹竿上,他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这时候顾朝歌说:“麻烦两位大哥,把这根竹竿抬起来。”
什、什么?
薛吉微微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只觉身体一晃,整个人双脚离地,已经被高高抬了起来。
薛吉急忙扶住竹竿保持平衡:“顾姑娘这是要做啥?”
话音刚落,竹竿忽然颠了一下,杨维和赵南起嘿嘿地笑,搞得抬竹竿的肩膀直抖:“顾姑娘,这是要薛先生骑马玩儿吗?”
“别笑!别动!”顾朝歌皱着眉头,又拿着那根绳子过来。她站在椅子上,以薛吉尾骶骨与竹竿交界处为原点,按照刚刚做记号的长度往脊背上量,然后在脊背处做了个记号。
“把薛先生放下来。”她命令道。
薛吉觉得双脚触地好踏实。
“薛先生,把手给我。”她又量了一下薛吉中指的指节长,从脊背做记号处向左右两侧各拉出一截中指的长度,然后点了一下尽头的两点,笑了一下:“就是这里。”
薛吉简直不知道顾朝歌要干什么,他本来病了多日就很虚弱,坐在竹竿上被两个小子折腾得晕头转向,连平日刚直得有些暴躁的脾气也消失殆尽,虚弱地问:“顾姑娘,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此二处是心脉所过的穴位,我现在给您灸熏穴位。辛苦二位公子,可以去歇息了。”顾朝歌说着,便点燃了蜡烛,从箱笼里取出一根长长的艾草条,放在烛火上引燃。
“薛夫人,蒜片可有准备好?”她高声向外询问,薛夫人闻声而来,端了满满一大海碗的蒜片,热情地问:“顾姑娘,这些足够了吗?不够我再去切,只要姑娘能治好我家夫君。”
顾朝歌拿起一片瞧了瞧厚度,满意地笑道:“够了,请夫人也去歇息吧,治疗要费些时间,不可着急。”
她将蒜片挨个放在薛吉的后背多处疮痈上,然后开始用艾条反复灸熏这两处穴位和疮痈。
屋子里顿时充满艾草燃烧后淡淡的香气。
放下竹竿的赵南起和杨维走出门后,均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两个人挠挠后脑勺,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到了屋外,屋外围观众人的表情没有比他们好多少,包括他们崇敬的燕爷,也是一脸大写的问号。
因为伊崔是他们认识的学问最大的人,故而赵南起凑过去虚心求教:“伊先生,这位小姑娘到底在干什么,说是、说是找什么过心脉的穴位?”
伊崔也不知道,他从未见过此种奇怪方法能治发背。
所以他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不答。
伊先生不答,赵南起和杨维不觉得是伊先生不懂,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反思自己,然后认为伊崔的那一眼是在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自己回去想。
二人深感惭愧。
屋里,薛吉觉得背上热乎乎的很舒服,精神也好多了,这个手法古怪的小姑娘还不停地问他:“此处痛否?此处不痛否?”她告诉薛吉,不痛的地方要灸得痛了,痛的地方要灸得不痛了,气血才能畅行,让正气升腾,毒气散去。
因为薛吉病情严重,所以治疗的时间很长,顾朝歌替他熏了一柱又一柱,艾草烧成的灰烬已经积攒出一小碗来。薛吉觉得越熏越精神,心情渐渐愉快起来,开口和小姑娘聊起天来:“顾姑娘,你这治发背的手法,是和谁学的?”
“医籍里的记载。”顾朝歌专心致志治病,全神贯注盯着薛吉的疮痈,不是很想和他聊天。
薛吉不死心,笑眯眯地继续道:“自己读医书看的?没有师父教?”
“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书,他死了。”
薛吉一愕,随即安慰道:“能教出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弟子,你师父九泉之下一定会十分欣慰。”
“嗯。”顾朝歌言简意赅,仔细瞧着疮痈的改变,并不嫌弃它腥臭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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