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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不还是那两本破书吗?什么北门学士?还不是一帮子庸才、走狗,她所豢养的御用文人。拿过来,把那两本书给我,好向你的主子交差呀。
贤从婉儿的手中夺过了那两本书。他夺过来后,转身就把它们扔进了那个正在燃烧着的火盆中。火势因了那《少阳正范》和《孝子传》而熊熊燃了起来。那是种怎样热烈的燃烧,烧着“正范”和“道德”。火于是发出呼呼的声音。那是欢呼,那是洗礼。
然后李贤放了婉儿。他说好吧,就如实禀报你的主子,说太子和户奴鬼混,还烧了皇后的一片苦心。
婉儿看着太子。她流着眼泪问太子,你真不把你的生命当回事吗?让他走。让那个让人恶心的男人离开你。别这样过日子。别把你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太子,婉儿求你了。
上官婉儿 第一部分(6)
婉儿说着竟跪了下来。她声泪俱下,她说太子不是在乎婉儿吗?那就不能听婉儿的哪怕一句忠告吗?婉儿是爱慕太子的。只要太子让那个户奴走,婉儿情愿以死相报。
你真的愿意为我而死?那么除了死你还能给我什么?
婉儿连死都在所不惜……
那么好吧。赵道生,你出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奴婢她愿意给我什么?
接下来的那一幕便是婉儿自己也看不到的了。如急风暴雨一般,她仿佛被蒙上了眼睛,被按倒在一个不停摇荡的木船上。婉儿的衣服被撕烂。她几乎赤身裸体地和另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一起。她被强暴着撞击着凌辱着。那是她从不曾有过的同男人在一起的这样的经历。她身体所承受的那所有的暴行令她眩晕。她紧闭着双眼,任人宰割。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还有那无法抑制的激情。在美与刺痛之间的,是婉儿油然而生的那温暖的爱意。她扭动着呻吟着。她无处可藏可躲她想逃走却又疯狂地眷恋着让她伤痛的这一切。她的那么青春的身体。她的由嘴唇由乳房而传导至全身的那么深邃的感动。她想那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不顾一切,她宁可在这样的时刻就死,就死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
然而,又像从前。
突然地,太子从她的身体中游离了出去。把衣服扔给婉儿。他说快点,你快穿上。走。离开这里。离开东宫。这里早已是坟墓。所有的人都在醉生梦死地等待着那个终局。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好女孩。谁都可以毁灭,但是你不可以。走吧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也不要再卷进我们母子间的这势不两立的争斗中了。我已经不抱幻想。我决心抵抗到底。而你不该也拖进来,也如我般死于她的刀下。不。你已经够不幸的了。离开吧。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开我。你是无辜的。无辜者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这些深怀罪孽的人。走吧。
婉儿离开。带着满身满心的伤痛。又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婉儿的头发很零乱。
贤和母亲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他明目张胆地把武(zhào;明空)说成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她不仅杀朝臣杀宗室甚至连她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他扬言他和武皇后不共戴天。他甚至希望她能尽快来杀了他。
贤的疯狂叫嚣显然是惹恼了武皇后。皇后忍无可忍,她宁可不要这样的儿子,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贤了。既然事已至此就绝不能再有迟疑。她决不姑息养奸,纵容自己的儿子;更不想等待了,她已经等待得够久了,她怕夜长梦多。
武(zhào;明空)是在痛下决心之后,才派婉儿去东宫的。她对婉儿说,她出此下策全都是太子逼的,她只是苦于没有一个能废黜太子的证据。她说太子已谋反良久,他那里一定有屯集的兵器。所以她要求婉儿利用太子对她的信任,努力查出太子谋反的如山铁证。
婉儿在那天傍晚回到了依然在政务殿等她的皇后身边。在很昏暗的灯下。当婉儿说出了太子私藏兵器的事实之后她觉得她卑鄙极了。贤毕竟是她以身相许的男人。是她最心爱的人。她怎么能出卖她最亲的人呢?但是她就是出卖了他,她知道她将永世不得安宁。
这是第一次,她将她爱的人的性命交付给了他的敌人。
直到清晨。当启明星亮起。一夜整装待发的禁军终于在武皇后的一声号令下攻进了东宫。兵士们直奔马厩。马厩里的兵器当即便被轻而易举地翻找了出来。
武皇后令婉儿起草的那一份诏书不可更改。那是在武(zhào;明空)的盛怒之下,由婉儿一笔一划地写出的。武皇后在婉儿草拟着那份置李贤于死地的诏书时,满脸是泪。她不停地说着她是多么爱贤,她对贤是怎样寄予了厚望,就仿佛要将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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