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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伯明被他大师兄叫走了,她赶紧一人走到后院,去敲空玄的屋门。
虽然樱娘没有伯明来佛云庙这么勤,但她至少一年来一次的。如今都二十个年头了,空玄对樱娘也早已熟知。
空玄一见樱娘这神色,就顿觉不妙,感觉她精、气、神皆极虚。
过了好一会儿,伯明从他大师兄屋里出来,见樱娘已经不在佛前,他便往后院走来,只见樱娘站在一棵菩提树下流眼泪。
伯明跑了过来,“樱娘,你这是怎么了?”
樱娘身子一滞,“伯明你来了,你快给我吹吹,刚才有一只小小的飞虫好像飞到我眼睛里来了。”
伯明根本没多想,扒开她的眼皮仔细瞧了瞧,虽然啥也没瞧见,他还是好一顿吹。
“难道是已经飞走了?或许刚才只不过碰了一下我的眼睛,并没有掉进来。”樱娘拿出手帕子擦了擦眼泪,笑问,“你不会以为我哭了吧?”
伯明抬头瞧了瞧菩提树,“我还纳闷呢,你并不是佛家弟子,平时也不爱看佛书,更没有潜心参悟佛理,怎么会站在菩提树下午缘无故伤怀呢?释迦牟尼佛当年在菩提树下觉悟,莫非你也悟出什么禅机?”
樱娘撅嘴道:“瞧你,嘴又犯贫了。”
伯明嘿嘿笑着,拉着她去找师父。
空玄为樱娘轻轻把着脉,再细观了她的手掌及神色,很沉静地对伯明说:“她只是因长期没干重劳力,若突然爬山或干重活就会有些心慌气短,只需煎喝一些补气的药就行了,平时再多活动活动筋骨,并无大碍。”
伯明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听空玄如此说,他满心欢喜起来,只要樱娘身子无大碍,能与他相伴到老就好,这可是他最期盼的事啊。
当他们俩走出空玄的屋时,空玄看着樱娘的背影,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手里不停地拨弄着佛珠,嘴里轻声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回到家后,伯明心情愉悦,跑去厨房烧水,然后端过来给樱娘泡脚。“你平时上山少,现在肯定腿酸,多泡泡脚解一下乏能好许多。”
樱娘已是一身汗,说:“我想先洗个澡。”
“不行,你得先泡半个时辰的脚,然后再洗澡。你刚出一身汗,急着洗澡会惊着身子。”伯明蹲下来摁住她的脚,准备为她脱鞋袜。
樱娘将脚往边上一挪,轻声道:“我自己来,待我老得动不了了,你再为我洗,好么?”
伯明抬头仰望着她,像哄孩子般柔笑道:“好,以后我每日都为你洗。”
“大嫂!大嫂!”门外响起了招娣的声音。
樱娘双脚才放进温热的水里,听招娣这么紧张地大喊,赶紧应道:“招娣,我在屋里泡脚,怎么了?”
招娣走了进来,“大嫂,你这大中午的怎么想起泡脚来了?哦,对了,早上听清儿说大哥带你去山上找空玄住持把脉,到底如何?”
樱娘含笑道:“无大碍,喝点药,再多活动筋骨就没事了。你这是有啥急事?”
招娣唉了一声,泪珠子一下掉了出来,“三婶她……突然没了。昨日还好好的,刚才就突然病逝了。听三叔说,三婶前阵子说头疼也没当回事,没想到就这么……”
樱娘与伯明听了一怔,三婶才四十几,就这样突然没了?
伯明一声没吭,慌忙跑了出去。
招娣抹着泪,“大嫂,二婶早就与二叔断了关系,她不好去三叔家帮忙办丧事,咱们四妯娌是不是得过去帮帮忙?”
樱娘胡乱地擦了一下脚,穿起鞋袜,“咱们这就去吧,三叔这时正伤心肯定什么也顾不了,而福子两口子也是办事不周全的人,只能靠咱们四家了。”
樱娘没有泡成脚,也没洗澡,更没有做午饭。直到黄昏时分,她和伯明才回来,肚子早就饿空了,人也乏了。
念儿与清儿还算懂事,早早把晚饭做好了,此时他们一家四口再加上婠婠,一起围着桌子吃饭。
伯明吃着吃着,忽然伤神道:“三婶这才刚去,就有人背地里说给三叔再找一个。即便他们是真的替三叔着想,想为他续弦,也得过几个月啊,这些人真是把人当草芥了。难道人死了就真的和泥土混在一起,再也不被人想起了?”
樱娘听得心里一咯噔,“续弦?三叔今年五十了吧,还要续弦么?”
伯明一脸的哀戚:“三叔这时还沉浸在悲痛里,没有心思去想续不续弦的事,但以后他会不会再找,谁又说得准?咱们永镇有好多丧妻的,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