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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着表弟微笑,表弟也向他频频扮鬼脸儿。船头,船尾,兄弟俩相视无语,静静地等待。
吉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小舢舨摇摇晃晃在水面上行走,他也身不由己地摇摇晃晃。摇摆不定的处境,令他感到越来越困倦,也越来越昏头昏脑,他无力挣脱这一切。他恐怕有些晕船,湛蓝的天空,湛蓝的大海,刹那间在他脑海中颠倒过来,起伏翻腾,他分不清大海和天空。他慌忙闭上眼睛,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屏气凝神,留心倾听那些此起彼落的划水声,声声入耳,声声激荡心田。
一只翠绿色的水鸟,“扑啦啦”拍打翅膀,突然从茂密的树丛惊飞而起,它贴近水面飞翔,翩然一如滑翔的蝴蝶风筝,轻盈掠过小舢舨的船头,一声哀鸣,腾空而起,冲向雾气渐浓的海天。望着这只不期而遇的吉祥飞鸟,消失在天边,吉祥莫名感伤,万般滋味涌现心头,却是无从说起。他把目光移向岸边,红树的青紫色果实,接二连三坠落水面,飞溅片片晶莹闪亮的水花,涟漪荡漾金灿灿的光芒。那些“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前赴后继,紧锣密鼓,好似奏响打击乐,回音悠悠飘荡。
小舢舨争先恐后,从黑压压的红树森林“闪”出来,静悄悄在海湾迅速聚集成群。它们在夕阳照耀下,漫无目的地随波飘荡,如此众多的小舢舨仿佛从天而降,吉祥和同伴们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知所措。稍等片刻,有人吹响海螺,小舢舨忽而齐刷刷编队前进,一条紧挨着一条,它们彼此首尾相连,很快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水域。迎面而来的港湾,停泊一艘机帆船。
蜃城在哪里呀?红树森林的尽头,怎么还看不到它呢?咦,前方有一艘破旧的大船,这是什么意思?可怜吉祥的心儿,真好似一颗钟摆,高高悬在半空,左右摇摆不定。他自始至终,那么样的犹豫不决,拿不准主意,暗自忍受煎熬,他禁不住穷犯嘀咕。表面上,他可是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并且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漫不经心。他大模大样地挺直腰杆子,潇洒地捋头发,然后好奇地探出身子,张望那艘迎面靠近的大船。
锈迹斑驳的船头,惨白油漆书写的船名“青鸟”,映照猩红晚霞,夺目惊心。船身跟随起伏的浪涛左右晃动,“吱嘎嘎”作响犹如呻吟哀鸣,不禁让人怀疑它是否运交华盖,它随时可能在大海上倾覆散架。“机帆船?”陈炜望着它,神情淡然地说了句。
“‘青鸟’号,哈啊?!”光标瞠目,他像是忍不住轻声惊叫。他这是故意显得大惊小怪,指望眼前这条好似破铜烂铁勉强拼凑而成的大船,能够引起弟兄们足够的重视和思考。
青鸟啊,它可是民间传说故事中,为将死之人殷勤传递极乐世界消息的异类,或者说是死神的使者和信差。“青鸟”号!怪怪,这是多么、多么不吉祥的船名。想到这儿,他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战,连忙用胳膊肘儿,轻轻碰撞身旁的同学吉祥,因为“这个人”依旧漫不经心。
临来以前,他就已然下定决心,这一路上,决不能让吉祥和陈炜两个家伙,有好脸色看,有好话儿听,有好日子过的。乘早催促他们打退堂鼓,抽身一走了之,方是上策。再或者,也决不能让这对“笨蛋”死活赖在蜃城,不知道回头。肚子里惦记这些好主意,光标的脸上挂满问号,他冲着吉祥直眉瞪眼,他这是在用目光责问他。
吉祥呢,他也冲着光标同学眨巴眼睛,压根儿就没吭声。他还算是沉得住气的。不过没吭声是没吭声,可他心里也是焦灼不安得打鼓,他偷偷望一眼身旁的陈炜。嗯,还得说是人家陈炜先生,当过大兵,现任保安队员小队长,他真见过大世面,知道轻重,他可真是泰然自若。瞧他这人,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517Ζ默默望着那艘渐渐靠近的“青鸟”号机帆船。陈炜可真棒,人品质量样样好。
乘人不备,陈炜哥们偷偷伸腿,牢牢踩住老同学光标的脚尖,那意思是不让他破坏大家共赴蜃城探险的决心。决心,最是难能可贵。此刻,有一条他陈炜算是彻底看透。这个神差鬼使一般的所谓“宝珠大法”,云雾缭绕,深谋远虑,它明明白白存在“组织”,还组织得相当严密呢。单看小舢舨这一路上,这么多人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居然始终保持安静,全靠组织哪。它这“组织”的骨子里头,一准儿没什么好事。
连忙低下头,光标眼巴巴地瞧着,老同学陈炜那只黑皮鞋呀,它正卖力地踩在自己白色的“倍福来”运动鞋上,在水汪汪的船板衬托下,黑的黑,白的白,黑白分明,十分鲜亮夺目。横竖是不疼不痒,他咧咧嘴巴,没敢吭声,反倒显得平静。他故作轻松,吹吹口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