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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绪将萧铎从马车上扶下,医士和霍元跟在后面。霍元与堂弟霍甲追随魏国公多年,也算见过世面,但第一次见到恢弘的萧府和这样大的排场,还是发自内心的震撼。
萧府的管家高墉上前拜道:“军使,您可算回来了……这是怎么了?”他见萧铎外面披着鹤氅,里头左手臂吊着,行走间还需要魏绪搀扶,不由地问道。
萧铎抬起右手道:“受了点伤,不必惊动内院。”
高墉应了声是,前头领路。待到了中庭,见几名仆从侍女跪在地上,萧铎便询问高墉,高墉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使相去京城了。他一走,二公子就钻进了酒窖里。几日了,都不肯出来。”
萧铎会意,敛眉道:“我劝劝他,你们都下去吧。”
那边的下人们早就跪得浑身酸软,又束手无策,得了萧铎的赦免,立刻行礼退下去了。
魏绪不放心,萧铎让他搬了条凳子放在酒窖的入口边,也让他下去了。
等萧铎坐好,对着酒窖喊道:“仲槐。”
酒窖里头,正趴在泥石地上醉生梦死的人仿佛动了一下,微微抬起头头来。
“因为婚事?”萧铎接着问道。
萧成璋用拳头捶着地面说:“我心悦罗氏女,父亲说她是寡妇,入不得我萧家门,非要我娶王家的小姐。我不愿,父亲就不让我出府见她。”
萧铎沉默了一阵,缓缓说道:“你明知,你我的正妻必须由父亲指定。你喜欢罗氏,纳了当妾室便罢了。”
“可阿英她性子刚烈,必定不愿意。大哥,父亲一向最为看重你,你替我说说情,可好?我真的不喜欢那个王家的小姐。”萧成璋恳求道。
萧铎抬头,望着天边的流云,淡淡地说:“我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如何能够帮你?父亲说过,萧家的男儿,当志存天下,而不该耽于情爱。你早日认清这点,心中也会好过些。你这副样子,若被父亲知道了,恐都不会让你亲近那罗氏。出来吧,酒喝多了伤身。”
萧铎说完,便单手撑着膝盖,费力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回自己的院子了。
萧成璋的生母薛氏从景墙后走出来,轻“嗤”了一声,侍女回香道:“姨娘,军使帮着劝二公子,是好事呀。”
薛氏轻拂衣袖,哼了声:“你知道什么?他当然不希望我儿娶礼部侍郎的千金,继续跟那低贱的罗氏女纠缠……使相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给我们大汉最赫赫威名的萧军使弄了个山野女子相配,哈哈,想想我就觉得很好笑。”
回香低头不敢言语。她知道薛氏一向不忿萧毅待萧铎这个养子比亲生儿子还要好。但薛氏也不过是个侧室,她虽心中不平,平日不敢露于脸上。
这时,酒窖的门终于打开,萧成璋披头散发地从里头爬出来。薛氏连忙跑过去扶着他:“我的儿,你可终于舍得出来了!为娘的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你可知道?”
“娘,我想通了。”萧成璋怏怏地说,“我会听从父亲的安排。”
“这就对了。那可是礼部侍郎的千金,哪里不好了?”薛氏拍了拍萧成璋的胸口,“回香,把二公子扶回去。”
“是。”回香连忙上前,扶着萧成璋回屋了。
第11章 婚期
正月里头,魏国公府张灯结彩,四处喜气洋洋。
元夕将至,韦姌跟阳月做了两个九黎的红灯笼,欲挂在屋门前。一个侍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蹲身行礼:“小姐!邺都那边来消息了!说是萧军使已经回到家中,使相派人跟国公爷谈婚期呢。”
韦姌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起,不知为何心中竟有点排斥,所以没有接话。
阳月替她开口问道:“那婚期定了什么时候?”
“邺都那边说越快越好,使相的意思是过了元夕,就尽快把小姐送过去。奴婢奉国公爷的命过来报个信,请小姐心里有个准备。”
韦姌没想到萧铎非但不介意她曾被人掳走一夜,反而把婚期提前了这许多。没有几日便是元夕了。
韦姌也没兴致再挂灯笼了,只是默默地回到房间,坐在桌子旁发呆。这些日子过得太平顺了,她几乎就要忘记了前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她。此时婚期迫近,她才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一个杀了数千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将女战俘随意赏给部下玩弄的男人,必定浑身戾气,极难亲近。任凭那两个嬷嬷说破了嘴皮子,什么军使器貌英伟,龙章凤姿,她是半点也不信。
万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