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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苦涩难当又难掩欣喜雀跃。我这样,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她低下头,装作去看掌心间细腻的纹路。
谢偃凝视着她,没有喜怒哀乐,只是一片纯然的空白,比之刚刚脱离母体便会哭泣的婴儿更为不如,也……更为不染尘埃。人间的尝试也好,悲欢也好,罪孽也好,通通都还唯一知识或者记忆的形式强硬的灌入脑海。因此,他只是极为专注地保持着这个动作。
结云也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抬手骈指迸出一道青光穿透窗纱。
青色光芒从二楼窗口破出,径直飞向院中另一头正在切割木料的谢衣。抬手托住,青光散作光点化成一张便笺轻飘飘从半空落下。
“已成,速来。”
“当啷”一声,手中刀锯落地,激起木屑四散。来不及收拾,甚至忘记传送,谢衣拔腿冲进客厅。
偃甲房门缓缓拉开,外面的人等不及全开就闪身进来。结云让谢偃靠在腿上,用一种了然的眼神望向门口。
是谢衣。
他大步流星地跨过来,脸苍白得吓人,眼睛却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光彩。宽大的衣袖因为他的动作而猎猎作响,使他呈现出一种近于可怕的狂热气场。
眼神流连在被衣物重重包裹的偃甲人身上,既珍视怜爱而小心翼翼,又充满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愧疚痛苦。无数种情感正如同惊涛骇浪冲撞着他饱受煎熬的内心,使他几乎有了一种快要被这些情感撑爆的错觉。
那是他一生最高的杰作,穷极工巧,结合人神之力,夺天之造化的偃甲;那也势必会是他这一生中除师尊外最为愧疚的存在,若他一日侥幸化灵,明白自己的一切不过镜中花、水中月,又该做何表情?也许是我想多了,随侍在神女身侧,想必那时神女也一定会点破他的迷惘吧?只可惜……那时,我或许早已不再。
没关系的,吾身归于天地,而道长存。除我之外,也一定有许多人在孜孜以求他们的道,虽九死而不悔。希望流月城终究能够找到除魔气之外的免受魔气侵蚀的方法,破解这个与下界的两伤之局。
这之后,该去捐毒了。捐毒位居神州西北,离流月城并不远,或许会遇见流月城人也说不定。呵,无厌伽蓝也在那里呢。我一人去捐毒便好,大可不必麻烦神女。若是神女知晓师尊与心魔合作,怕是会愤怒。且不说烈山部如何,师尊怕是十死无生,瞳和华月,还有沧溟城主必然不能幸免。怎能因我一时欺瞒,从而招致神罚。
巫山神女从容地扶住谢偃头部,将他放回了台上木枕,而后避开法阵线条向后退开。
谢偃安静地呆在木台上,无喜无悲。
谢衣深吸一口气,从房内的箱子中翻出各种材料飞速摆在早已勾勒好的法阵上,凭空打出无数印诀。然后,走进法阵中央,额头贴着额头,将记忆主干与偃术一一传导过去,一点一滴,许多早已淡忘的往事从心头缓缓淌过。
童年,少年,青年,直至叛逃人间后所经历的风霜雨雪。一滴透明的水迹接着法阵华光的掩饰,悄然落进偃甲人眼中,仿佛就连无感情的机械也为他哭泣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待法阵的光华完全散去,偃甲人倒在木台上,谢衣脸色发青地滑坐到地上,直觉头疼欲裂。一个宁神静意和枯木逢春交叠着落到身上,细碎的绿色的光点落下,像是下了一场春雨。谢衣扶着头半眯着眼看了一眼巫山神女,得到了一个矜持的微笑。
谢衣撑着木台缓慢站起来,用还颤抖着的指尖触碰了一下偃甲人的额头,停止了他的运转。
“多谢神女殿下。”他强撑着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不过脸色已经不那么可怕了。
“破军祭司可要保重身体,昭明一事,还需破军祭司多多注意。”巫山神女端起桌上的冷茶,用灵力加热后递给谢衣。
谢衣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浊气,脸上有了些血色。结云看他好些了,也就没有继续留在偃甲房。
被谢衣一番搅合,还有半本话本,也没有兴致继续看下去了。结云拿了支紫玉书签卡在话本里,合上封皮放回书架等待来日再阅。漆案上的闻林茶早已冷的透透,凉意透过瓷盏简直砭肌刺骨。结云意兴阑珊地泼了茶,推开窗散一散屋子里过于浓郁的蘅芜香。
清冽冬风长驱直入,融暖闺房突兀掺入一丝冽香。
罩在外的离袿被带动着烈烈吹拂,环佩碰撞发出琳琅的相击之音。结云两手搭在窗台,乌发结成发辫垂在两颊,神情宁静的向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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