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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后窗。
这辛夷树下的白石,是多么美!谁知道那是我种莱时,由“一铲到几百铲,再集多少人之力,一起动手,才挖出来的?
我要叮嘱新屋主,早春别忘了阶边的小绿芽,是郁金香。仲春别忽略了院角树阴处,有大片的铃兰。
别急着锄地!别冲动地剪草!
问园里藏着许多神秘,许多美的消息!
问园!
她曾是我笔下的灵思,更是我生命中永恒的诗篇!
阳光、白云或雨水,都由那里漏下来。有时候电影里下雨,电影院里也下雨,真是大有临场感了……。
透大厝
在台湾听朋友说“透天厝”,我总是不懂,直到自己在美国的房子开了天窗,才渐渐体会透天厝的道理。
“头顶上能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是多么好的事!”或许这是直到近代,人们才有的感慨,过去谁没有一间透大厝呢?甚至愈穷的人,愈会举头见天。
记得小时候常去的一家电影院,里面灯光一暗,就清清楚楚地,看见屋顶上的破洞,阳光、白云或雨水,都由那里漏下来。有时候电影里下雨,电影院里也下雨,真是太有临场感了。只见人们躲来躲去,四处换位子,甚至有人撑起雨伞,引来一阵叫骂。
听来多像笑话,但有什么比这更生活、更童年,也更真实的呢?
当然,也有那建造豪华,却真透天的房子。其中印象最深一的,是罗马的万神殿,直径142尺,能容纳上千人的大殿,居然没有一根横梁。四周弧形的石造屋顶,一齐向中面聚拢,簇拥着一片小小的天窗。
初入神殿时,真被那伟大的景象震惊了,只见一条细细的光柱,由屋顶斜斜射入,下面的人们,居然没有一个敢跨入那片光柱中。大家绕着光柱行走,仰面向天礼赞。
才知道阳光是如此庄严而神圣,走在一片朗朗的阳光下,有谁会礼赞?倒是那透天神殿中,一道跟外面同样的阳光,能引起如此的感动!
于是我自己拥有的天窗,就愈发引得遐思了。
装天窗,竟出于台北朋友的建议:“能住平房,多好!而今在台北,有几人住得起透天厝?要想透天,先得通过楼上邻居们的脚底,你能自己拥有一片天空,还不好好享受一番!?”
不过两日,天窗就装成了。那是一个4尺乘4尺的方窗,预先订制好,只须在房顶锯个洞,把窗子放下去,外面补上柏油,里面略加粉刷,就完工了!
于是我搬了一把躺椅,放在天窗下。坐着看立窗外的风景,仰着看大窗外的云烟。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画要裱装”原来天空也要装框,才来得美!透过天窗,天就成了活的图画,而且经过不断的剪裁,随时展现令人惊讶的巧思。
成片的蓝、成缕的银、成团的白,即或一片灰濛濛的雨天,也有她特别的韵致。尤其是起风的日子,树叶成群地掠过,一下子贴上窗玻璃,突然又被吹去,加上逆光看去的剔透,这天窗竟成了个忒大的万花筒!
即使在夜里,天窗也是美的,尤其是刚装好不久,有一天踏入画室,没开灯,却见一片蓝色的光华,团团笼罩在我的躺椅四周,举头望,竟是一轮满月,使我想起尤苏拉安德丝演的“苦恋两千年”,里面能使人千年不老的“月之华”,那冷冷的月之火焰!
但是,妻反爱那冷雨凄清的夜晚:“这天窗是不必看,却能听的!你听雨打在天窗玻璃上的声音像什么?”
“像打在童年日本房子,窗前油毛毡的雨棚上!?”
“像落在小时候窗前的芭蕉叶上!”
前生会否还有前生?
爱人之前是否还有更爱的人?
如同我那位朋友,半夜从妻子身边醒来,竟唤着他前妻的名字……。
半睡半醒之间
迁入新居第一天的深夜,十七个月大的小女儿突然爆发出哭声,像是山崩地裂般地一发不可收拾。递奶瓶、送果汁、用尽了方法,还是无法和缓,一双眼睛惊惶地看着四周,拼命地拍打、挣扎!“
妻和我都慌了,是不是要打电话医生?会不会哪里疼,又不会说?
“你肚子痛吗?”我盯着孩子挣得通红的小脸问。
猛摇头,还是号哭不止,突然从哭声中冒出两个字:“外外!”
“要上外外是不是?”总算见到一线端儿,二人紧追着问:“可是现在天黑黑,明天天亮了,再上外外好不好?”
“不要!不要!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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