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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上泥土方才耕过,倒不蹭膝盖,只是土腥味直钻到鼻口里,让他十分不适。有好几次险些与兵丁们相遇,可竟真的没有被发觉。又爬了一会,身下的变得十分潮软,半个人陷进泥里,而一直环绕身侧的青苗都不见了。慕容永欣然道:“这是到滈水边上了,这过了就是高阳原,进了山林里面,就不怕他们了。”
慕容冲嘘了口气,泥水泌进伤口里,钻心价痛。可也这性命攸关之时也顾不上了,让慕容永搀着慢慢往河里浸。水寒兢肤,不多时就冻得他浑身僵木。不过慕容永水性甚好,托着他在水面上划过去,竟没发出什么声息来。
好容易游倒对面的岸上,就听得后面“哗啦!”一声,有重物入水。
“在这边,在这边!”忙碌了半天的兵丁们嗷嗷叫着往河边跑来。慕容永将慕容冲托上岸去,背着他就跑,可是跑了一会,却没有人追过来,倒是听到后面兵刃相击声,呼喊打斗之声。几下惨叫入耳,听得兵丁嚷嚷道:“逃犯厉害!将军,在这边。”慕容冲与慕容永对视了一眼,不由奇怪,“难道有什么人来救我们了?”
他们不知当不当走,犹豫了一下,却听到一声暴喝,河对岸上雾气猛的散开了一丈见方,窦冲手上长矛舞成一团飓风,视野为之一清。窦冲惊叫道:“你不是……你是什么人?”可是只一瞬,雾气又拥了回来,冲永二人就只能听到金铁交集的响声,和使气发力的声息,却总也辨不出那是什么人。
那人不答,窦冲一声闷哼,仿佛吃了点小亏,再听见水声哗哗,波浪翻腾,隐约可以见到有人往这边划了过来。突然啸声大作,一支长矛挟着风雷之势破水而入,那人身子往水下一沉,河面上渐渐平息下来。
“这人怕是死了!”慕容冲也就顾不得他了,在慕容永的肩头捏了两下,慕容永马上会意,往林子里钻去。他频频后望,不一会,就有许多兵丁游过河来。两人钻进林子里,四下都有藏身之处,就不比方才窘困。他们往林子深处跑去,想来是可以逃掉了的。却又听到后面传来兵丁欢呼声:“找到了找到了!”片刻后转为疑惑,“这是方才被窦将军击中的那人吧?怎么没有在河里淹死吗?”
慕容冲和慕容永藏在树后面往那厢打量。却是一个二十余岁的汉子,胸口中血流如注,衣衫尽赤,歪在地上,已是不能动弹,手里犹握着长矛,看来正是方才窦冲伤他的那根,被他当作了拐杖。两人相顾骇然。胸口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能从河里爬上岸,还走到了这里,还真是极不容易了。
看着又有不少兵丁往这边聚来,慕容永悄声道:“我们快走吧!”慕容冲方要点头,就见窦冲已经跑了过来,唯恐被他发觉了,两人一时不敢动弹。窦冲在那人身前身后转了几圈,两名兵丁上前搜了那人身上。起身报告道:“请将军看这些东西!”窦冲看了一下,失望的道:“原来是个小毳贼!别管他,耗了我们这么多手脚,再去搜要找的人,他们肯定就在这在近!”
“是,将军,要带他回去交官吧?”
“带回去也活不了了!”窦冲瞥了一眼他,道:“杀了吧!”
“是!”那兵丁举了枪就要往汉子身上扎去。
这时窦冲背着身,站在慕容冲藏身的树前,与他相距不足三尺,而且是毫无防备的样子。慕容冲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他当初押慕容喡回宫时的事。他不知道那时是这人饶了他一命,却清楚地记得他高高坐在车上,厉言斥喝他的情形,那是他平生头一次受外人折辱。
仇恨一下子涌上心头,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他在慕容冲掌上写道:“有没有把握?”慕容永点头,将弩弓取了出来,这弓极小,可看上去却十分沉重,通体乌亮,端起来很吃力。他微眯了眼睛,手上一松,箭倾刻没去,面前雾气略被冲散了一点,就听得窦冲狂叫一声,顿时滚出数丈。
那些小兵们一起拥到窦冲身边,叫道:“将军!”窦冲却从地上打挺而起,从大腿侧一把抽箭在手里,上面血肉模糊。窦冲喝道:“一点皮肉小伤!围我干什么?快去抓下那些人!”听他话音,果然中气十足,不象受创甚深。
慕容永二话不说背起慕容冲就跑,才跑了几步,就听到窦冲在后头喝道:“停下!”慕容永那里肯听,闷声狂奔,身后却有一道锐风直对着慕容冲而来。慕容冲一按他的头,就从他身上挣落,慕容永也被带着一同倒地。伴“呜!”的尖鸣,一枝长枪贯过慕容冲的袍袖直钉进土里,臂腕上象被烙过一般,灼热难当。
慕容冲跳起来,袖子轻易就被扯破了,他吼道:“窦将军,我奉了天王谕旨出城,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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