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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霉黄色。数千帐篷,馒头似的沿着山脚撒下,杆杆大旗被风卷得几成一柱。营房寨门启开,看不清多少人马,只觉得阵面很阔,扬起黄沙漠漠,成一线而来。符晖也点下兵将出战。两边都是骑军,在方圆十里有余的平川上,厮杀得天翻地覆。这一战,便是两三个时辰,秦燕兵力都已经尽出。倒底是燕军兵力多过秦军,高盖在左,慕容桓在右,韩延在中,分从三个方向,对秦军渐成合围之势。可秦军也守得严实,反击得相当果断。
正当激烈之时,慕容桓突然发觉他右翼的韩延军在独自后退。韩延撤军极速,只是一时半刻,慕容桓军的边上已是空荡荡的一片。两里外犹是人马挤得密不透风的战场,厮杀得天昏地暗。这边突然只余下扯战旗裹伤口呻呤不休的伤兵,好象一道水柱悬在空中一般,着实诡异。
慕容桓大惊失色,忙吼道:“快退!”可还未能让懵了头的部下有所动作,秦军便一拥而上,倾刻便将这空隙填满了。慕容桓脑子发晕,险些栽下马来。此时战场上燕三军各自为战,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隙,足可让秦军长驱直入。
符晖见此情形顿时信心高涨,令旗帜挥向韩延退却方向,他长身一呼,喝道:“成败在此一举,杀!”符晖一连挑了十多名燕兵下骑,得隙一抹额头。此时天上有了些许日影,薄光穿透金沙,照到了一具大纛,纛下有人骑在一匹骏伟黑马之上。战争正急,无数手臂和枪戟在空中交错,那短短的空隙,只来得极让他看到一个朦胧的侧影,炽芒中拥着颀秀的身躯和皎明的面孔。符晖的杀意猛得充盈,早已模糊的记忆里那妖异的笑意蓦然鲜明。
“跟我杀!”符晖挥枪过顶,指向大纛,喝道:“杀了白虏小儿者,升将军,赏钱十万!”秦军中的暴喝,让整个战场都为之震动。
“终于来了!”慕容冲轻轻一笑,手指在枪上拂拭了一下——他的手心,此时也泌出了汗水。小六在他身边,十分不安的看着他,问道:“殿下,举纛!”不必,会吓跑他们的,孤已有布置。“慕容冲摇头,神色淡定。
小六心焦,死死盯着秦军来势。秦军想要冲到慕容冲所立之处,当中有一道小丘,丘旁不远处是干涸的深沟,将战场一划为二,形成一道隘口。秦军到这里方才发觉有此阻碍,不过他们眼见燕军主帅就在眼前,绝不肯另绕弯路,失了这立下大功的良机,于是一拥而上,顿时就缠成了一团。小六想道:“这只怕不能阻他们很久。”果然秦军中马上有将领挥出来指挥,很快就又变得秩序井然。这时隘道口有千名燕军步卒在忙碌着什么,赶着数百牛车,好象是一些老弱兵丁,正忙着将辎重抢运回去,见秦军到来,纷纷弃车而逃。空将车辆扔在道口上。秦军不知为何,在这一刹那,竟起了阵莫名的骚动,然后全然停涩下来,好象是蓄足了气力的一拳,正正打中了铁板一般。
“举纛!”慕容冲高高扬起头,几绺散发被风吹着,打在他与日光一般色泽的颊上,高耸的眉棱下目光如同冰峰折射出初晨艳阳,极冷而又至热。
刁云终于看到了那杆纛旗在浑黄的天空里招摇,他从小丘上一跃而出。在他身后,八千蓄足了精气的健儿和良驹挨次跃出,象一柄长枪破空掷下。他们所潜伏的地方,山势分出两道,一道通往秦军正受阻的隘道,一道却侧向右后,那里正是韩延退却屯兵的地方。刁云的旗帜在分岔处肆意的招展,从八千个喉咙里传出的吼声一时化作这劲舞的风声,悍意十足。始终犹豫的韩延军象是被人在屁股上刺了一刀似的,马上跳起来,从右向左呈一道圆弧圈在了秦军的后路上。刁云见状一笑,想起开战前慕容冲对他的叮嘱,为防韩延假戏真做,需要吓他一吓。
刁云的前蹄从陡峭之极的山岩跃下,他几乎是笔直的看到了两个秦军昂起的骇惧的眼睛。然后刁云的坐骑踏在了他们的马上,两匹马惊叫着歪倒。刁云借力一顿,然后再度腾起,飞天将军一般切入挤成一团的秦军当中。他身后诸骑见头领如此神勇,都嗷嗷狂吼跟着他直扑下来。刁云一军弃长兵刃,而用单刀,刀光纵横,杀得痛快淋漓。就在刁云己经靠近前方关隘之处,耳中突然听到了一些奇异的声音,那是绝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女人的声音!
刁云一时忘了杀敌,他在马上伸颈探看,只见前山原交错处,数百辆牛车堵在其间,每辆车上都载着十来名妇人。隘口狭窄,只能容一车勉强通过,这一来,便全然将道口堵死。女人死死的扒着车沿向秦军呼救,那些车全去了围帏,让外头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却将栅栏钉死了,任她们扳断指甲,也无济于事。“这些……是从郑县退出时掳来的女子!”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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