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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游仁很情愿的离开,可真正离去的时候,心神困倦,范宁亦一脸不舍,均几乎落泪。
出凡石市火车站候车室至上火车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可苦了游仁,及他后来为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在我死之前没有一刻忘记过,若真有天堂或地狱,只要孤魂有知,定会铭记的。
那天走时,已无钱邮寄行李,我扔掉数本无关痛痒的书,又将书捆了,与装衣衫的背包及行李箱一起搬去火车站,幸喜游仁所带行李不多,帮我搬,方不觉有甚不便处;可买好火车票后去候车室等时,下起了小雨,在上车那一刻,变成了瓢泼大雨,若不是我行李多而沉,到火车跟前就上车,游仁不会因车厢内的过道行走不便而跑数节车厢才上车,以致与我一样,给淋了个透。
火车起动了,我们去厕所换了衣服,表面上看起来很清爽,内心都异常焦虑。游仁跑遍了大半个中国而身心疲惫不堪,我虽初尝为生计而奔波,也不愿再受舟车劳顿之苦,都有些后悔没有留在二十二团,哪怕待遇与棉农一般,也甘之如饴。而从此,我依赖范宁已是不可能了,转而以游仁为倚靠。事实上就算没有范宁的嘱托,游仁也把照顾我当成他的职责,倘若没有他的照料,第二次应聘失败,我可能在吴花实习时的住处留宿时已去地府报到去了。
吴花这个人,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大哥看,他却是以大哥看护小弟之心待我的。因此,他虽然有很多让人讨厌的缺点,也是我这短暂的一生中最敬重的一个人。我和游仁把行李搬去吴花那里了,听说独犁市郊有一家番茄厂要招聘工人,游仁建议我去应聘。他说,一个稳定的工作,对我是再适合不过了。这点,我深有体会,没想就同意。于是,他给我说了一些面试时应该注意的问题,也传授了一些说话技巧给我,我暗记于心,在他的美好祝愿中,独自一人去独犁。由于我很担心面试失败,还没在独犁汽车站下车就忘了如何去番茄厂,就打电话去问番茄厂的人事部部长,问了数遍才弄清楚。而我在番茄厂所在的小镇下车后,也颇费了些工夫才到番茄厂。在办公室,人事部长看见我就认出我是与他坐同一辆公交车之人,也早料到我是去应聘的,只是没有想到我在他到达厂部一小时后才到。他在我们大学毕业,才没有因我的无能而不予一次面试机会。面试时,我异常的被动。他问一句我就答一句,不问,我不吭声,还有些坐立不安。于是,在他让我去见厂长前,从他的眼神及我对自己的评价,已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戏了,然而我很渴望有一份工作,没有自觉退出,硬着头皮去见厂长。厂长若猴子般瘦瘪,却如猴子般精明。他一眼看出我是上不了台盘的,也习惯性的浏览一回我的自荐书,以初见陌生人的腼腆型处子似的细语声问我几个问题。我有些慌乱,耳朵也不太灵便,在人事部长重复问题的情况下,也答非所问,厂长因而摇头,我只好带上自荐书,随人事部长出厂长办公室。虽然明知不可能获得工作了,也问人事部长面试情况,他让我另谋高就,我当场蒙了,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厂的。
面试失败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那个小镇里绕了好久才到公交车临时停靠点,因浪费了大量时间,错过了前一躺公交车,当返回独犁汽车站时,与回沙河子的末班车擦肩而过,也忙忙的去站内转,有一辆回斯干那的客车待发。我曾听人说,斯干那与沙河子相邻,从斯干那到沙河子,公交车可直达,想,许到斯干那还能坐上去沙河子的公交车也不一定,忙买票上车,然而虽早到了发车时间,因是这日的最后一趟,非满载不发,则随着时间的消逝,我越来越慌,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天愈来愈暗,等到了斯干那,当然也与回沙河子的最后一班公交车失之交臂。
当我独自徘徊在斯干那车站出站口,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不远的霓虹灯下,停下一辆出租车,因还缺一人,司机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吆喝,我紧忙上前去问,说,只需四元钱就可回沙河子,我异常高兴,急忙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数,可是不论数多少遍,始终仅只三元五角,异常着急的乞求司机,希望司机看在我外出找工作的艰辛分上,少收五毛钱,把我带回沙河子,一定会永记在心的,但是无论我说什么话,哪怕我的眼泪已在眼眶里转动了,声音也带着泣声,膝盖亦不自主的弯曲了,司机仍死活不同意,还说,他不是开善堂的,少一分钱也不会载我,而此时,来了一位赶回沙河子的人,我只好张着模糊的眼睛,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差点没有失声痛苦。
‘陲疆人民热情好客。’此话,家喻户晓,此次意外遭遇让我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话中所说的好客是相对于钱而言,如果没有钱,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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