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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因为被追杀受重伤,无意间逃到这里,被人救来的?”
“不是。”白荻居然很干脆的承认,“那只不过是个计谋而已,为的只不过是要让我混入这个天弃庵。”
“如果没有人救你来呢?”
“那我就死了。”白荻说,“可是他们一致认为只有这个方法可行。”
因为白荻花不但是出名难缠的大盗,也是大家公认的美男子;而且每个人都认为,美男子在寡妇庙附近是死不了的。
白荻苦笑:“他们说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我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次试验而已,我就是试验品,无论成败,都不关他们的事。”
天恨显得很意外。她从未想到白荻会把这么秘密的事就这样在她面前坦白招认,而且还在继续往下面说:“这次试验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到这里来找一个人。”
“找谁?”
“一个别人都认为是大盗白荻花的人。”白荻苦笑,“最近他在京城附近连做七案,江湖中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我做的。”
“他作案的手法跟你一样?”
“几乎完全一样。”白荻说,“唯一的一点不同之处,就是他喜欢杀人,再看着别人慢慢地死,死在他手里的人,身上最少有三十多处伤口,有一个甚至身受一百一十七刀,还没有完全断气。”
他在叹息:“江湖中最近虽然有不少凶人,可是像他这么残酷的,还是不太多。”
天恨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的脸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表情,可是她的声音却已因愤怒而嘶哑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不是我?”
“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怎么知道的?”
“凭我的鼻子,有很多人都认为我的鼻子比猎狗还灵。”白荻解释,“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种他自己的味道,每个人的味道都不同,你只要能分辨出他的味道,别的事随便他怎么伪装都没关系了。”
第一天晚上那位身材高大情欲旺盛的访客,身上岂非就有种很特殊的味道,如果她不是天恨,她是谁?
远处隐隐传来更鼓,已经过了四更,风更冷了,连梧桐的叶子都似乎要被风吹落,瑟瑟的秋寒中严冬已悄然而来。
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盏灯光,鬼火般舞了过来,轻飘飘地飘过屋脊,落在院子里。凄凉的灯光下,有一条瘦弱的人影,竟是天弃。
她身上穿着件宽大的僧袍,被风吹得一大幅一大副的飞扬而起;她的人也好象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也不知道会被吹到哪里去。
对于这一点,她自己好象也完全不在乎,这个世界上也许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恨的又是什么。
身入空门,四大皆空,她这个人竟似真的已完全空了。
可是她身体里却仿佛充满了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只要别人一点,不管往哪里一点,这力量就会从哪里爆发出来。
幸好她现在的神色还很平和,居然还向天恨笑了笑,说:“你好像不是为了要阉他而来的。”
天恨承认:“我不是。”
天弃问:“那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做呢?”
天恨毫无表情的脸上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别的地方却已在这一刹那间有了激烈的反应。
这个山岳般沉稳的女尼,竟似在这一刹那间骤然爆发起来,她的双手已经分别用两种极端不同的招式,一拳一掌,击向白荻。
这一击虽然有雷霆之力,却不难躲避。就因为她出击前的声势太惊人,给了对方闪避的机会。
白荻果然避开了这一击。
就在他的身子闪开时,他看见天恨的身子也飞了出去。
他走了半个斜弧,走出了天恨那一击的威力控制下,天恨的身子却直飞了出去,撞上了梧桐;倒下去时,全身的骨节像爆竹般价响个不停;完全倒在地上时,身体已软得变成了一滩泥。
她显然已经将外家阳刚一类的功夫练成了内外并修的罡气,这一段苦练的过程,决非第三者所能想象,现在她竟似在一刹那间,就被别人用小天星一类的阴劲,震散了全身功力。
天弃尼脸上居然还是带着笑,用一种极悠闲而优雅的微笑问白荻:“你看你能不能接得了我刚才出手那一招?”
白荻仿佛呆了。
他全身上下都有种被冰水淋过的感觉,他甚至没看清天弃刚才是怎么出手的?
天弃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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