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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活蹦乱跳的女孩儿此刻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别人怀中,清澈如水的目光夹杂着一丝疲倦,流落在外这么久,想必也吃过不少苦头。自她出事的噩耗传来,他就没有一天不活在自责中,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逃避,如果他一直和她在一起,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再没有可是……
“青墨,谢谢你。”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表达。或许,他的付出还远在她想象之外,但他不想敞开的心门,她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千言万语,便只剩了寥寥几字。
“对了,我的哥哥,沉非。”她勉力笑着,眼角余光瞥向他曾被游笑愁种下剧毒的手腕,可惜他的腕间被窄袖包得密不透风,什么都看不到。
“少侠对舍妹的关照,沉非他日必将还报。”沉非的眼风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淡淡的虚礼:“还望告知江湖名讳。”
“敝姓韩,无名无字。”
“韩公子,幸会!”沉非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毫无笑意。
他如何不认识他?一年前的天义门右使,韩青墨。
只是对方从未见过自己的真面目,最多擦肩而过,礼貌的点头。
韩青墨生性淡然,四海漂泊,除非接到门主令执行任务,大多数时候,也很少露面。大概是承袭绝情剑的原因吧,无欲无求,才能将剑术练至上乘。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遗世独立的人,却因坚持扶助南淮平定内乱而不惜与门主决裂,他离开终南山时,带走了座下十余名亲信,都是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人物。
尽管慕容轩绝口不提,内情也不难猜到,得知了真相的韩青墨十有八九会选择程怀瑜,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像上辈子谁欠了谁,情义两字,等同于负担。
不过,私心里,他更希望韩青墨效忠的只是南淮。
所以,不到兵戎相对的那一天,他还不想与他为难。
他抱抱拳,示意借过。
“怀瑜……他还好吗?”
问话的是沉璧,沉非愣了愣,低头看向她,她兴许没留意她的双手像要把他干燥的衣角攥出水一般,近乎恐惧。
但韩青墨只是垂下眼帘,静静的侧身让开。
沉璧咬着唇,神智迷茫,她甚至不敢再多问半个字,生怕问出个让自己崩溃的答案。
可是当她扭转头,远远的,却看到一名疾行而来的白衣男子,广袂随风轻扬,如浮动在水面的潋滟月影,飘逸而空灵。
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场景,她顾不上多想,身形一动,就要跳下马去。
却没能如愿以偿。
挣不脱的怀抱,沉非在她耳边低声说:“璧儿,你忘了答应过我的话吗?等我能够接你走的时候,必须离开。”
“沉璧……”转眼间,人已近前,依旧翩翩公子,依旧眉目如画,喉间却似哽着什么,叫出她的名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这一声,却似一颗水珠,落进沉璧的心湖,化了开来,柔肠百转。她傻傻的望着他,直到沉非抬手抚过她的脸,才发觉自己已经流下眼泪。
一滴,两滴……无休无止。她摇摇头,不知为何而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是无能为力的悲哀?
“哥,让我过去……他还需要我……”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她将哀求的目光转向沉非。
缠缠绕绕的情丝,剪不断理还乱,无法呼吸的,又何止她?
沉非缓缓摇头:“他不需要你。南淮初定,太子监国,没人有本事再让他为难。璧儿,”薄唇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是真的想走吗?”
扣在她腰间的手指,渐次松开。
“不……”
不出所料,冰凉的小手抓住他的,沉璧的呼吸有些急促:“不许你再丢下我……说好的,我们再也不分开。”
沉非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林中马蹄渐密,紧跟而上的骑兵以他为核心,迅速呈扇形包抄过来,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前方,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风动破空,韩青墨足尖轻轻一点,腾空跃至程怀瑜身旁,神情恬淡如初,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与此同时,半人高的蒲草丛中,悄无声息的钻出十来条人影。
剑拔弩张的对恃,金属寒光刺疼了沉璧的眼。
她开始有些明了。
程怀瑜却置若罔闻,他笔直走向沉璧,慢慢伸出手。
“请将她交给我。”他一字一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