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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道:“你却如何得知的?” 连带上对这小女子好些日子来的钦佩,他索性问道:“即便柳府藏书丰厚,女眷想必也极少涉猎,为何独你与众不同?”
沉璧闻言一笑:“随波逐流易,剑走偏锋难,但若要在泯然于众与出奇制胜之间选择,却又很简单了。无论为人或处世,都是同一个道理。”
“好一个剑走偏锋!”程怀瑜毫不掩饰的赞许,抚掌道:“青墨,我早说过,沉璧若为男儿身,凭这份相投的性情你我便能多结交个兄弟,果然没错吧?”
“女儿身又何妨?”韩青墨离座给三人杯中注满酒:“不如就借庆功之名,一敬军师,二谢小妹,三酬知己。”
“既然青墨也有此打算,那我更不必赘言。”程怀瑜转身推开窗,银盘似的明月顿时倾泻下一地清辉,他端起酒杯,轻柔透亮的眼神褪去了平日的桀骜,却不失郑重:“净身焚香的俗套就免了,天地同鉴,怀瑜愿与两位对月共饮金兰酒,今时今日起,天南海北一脉相连,坦诚以对,永无嫌隙。沉璧意下如何?”
“好……啊……”
沉璧对结拜本身没什么意见,她顾虑的是青墨的认知——真的要把她当作小妹吗?目光不由自主的望过去,正对上那双璞玉般的深邃眼眸,紫色长发在晚风中随意起落,温润明净的容颜在烛火辉映下,好似那不沾凡尘的谪仙,他似乎看出了沉璧的犹豫,唇边浮上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
沉璧弄不懂笑容蕴藏的含义,却被所看到的一幕无声蛊惑,下意识的跟着举杯——
“叮!”
瓷器清脆的碰撞带着一丝绵绵回音,陈酿入喉,初时的甘甜一过,热辣的后劲慢慢泛起,舌根便有了些苦涩味道。
沉璧来不及多想便被程怀瑜拉到桌前品菜,韩青墨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把玩着空酒杯,良久,笑容倦倦隐退,他有些自嘲的摇摇头,多此一举呵,其实有没有结拜的形式并不重要,他早已将怀瑜认作挚友,至于沉璧,那个不知不觉间走近的女孩……也许只能这样,才能放下其他,一心一意对她好,不生任何不该有的念想。
帮打落水狗的战役的确赢得扬眉吐气,席间程怀瑜谈兴高昂,将孙子兵法用于商场的三十六计分析得头头是道,一开始沉璧只是饶有兴趣的听着,到后来忍不住插嘴,或附和或批驳,引经据典的将21世纪MBA教学案例变着法儿改头换面的往外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滔滔不绝,直到酒席过半,程怀瑜对眼前盘子撂盘子的壮观场景从愕然回归淡定,而沉璧对小二上菜的唱喏声也开始由期待转为麻木,她搬来的两名救兵——徐飞和小翠已经撑得不行。最后仍然是韩青墨替她解围,说酒楼环境嘈杂,既然吃好了不如外出走走,还可以顺便赏月。
江南水乡,乌镇其实更像静卧水面的一方小舟,时下清风习习,抬头望皓月当空,低头见水波潋滟,十里塘沿岸怒放着不知名的野花,暗香袭人,恍若置身于不知今夕何夕的桃源之地。
沉璧喝得有点多,坐在草地上迷迷糊糊看月亮,想起苏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佳句,只觉此情此景再好不过,仿佛所爱的人都还触手可及,心中慢慢涌起一股很久没有过的满足。程怀瑜的声音时近时远,她懒得费神听,盯着他开合的嘴巴直想笑。
“怀瑜,你怎么把她灌醉了?”韩青墨发现沉璧有点不对劲。
“谁说我醉了?”沉璧嘟起嘴,杏目斜睨:“我的酒量好着呢,想醉都不容易。你们明天不是要走么,今晚权当送行,又没有更好的方式……”
“爷,您的脚忒快了些,害小的好找!”
沉璧话没说完,远远跑来一团黑影,近了才看清是程怀瑜的书僮,他抱着一个长形包袱气喘吁吁:“爷,没误事吧?为取您要的东西,小的没日没夜快马加鞭……”
“停!”程怀瑜显然司空见惯:“小猴子,你表功的机会还多。先办正事!”
“是!”被唤作小猴子的书僮机灵无比,他毕恭毕敬的将包裹在沉璧面前打开:“请姑娘笑纳!我家老太太说这次多亏姑娘帮少爷耐住了性子才没捅出祸端,区区薄礼聊表谢意,望姑娘不要推辞。”
沉璧惊讶的看着呈现在眼前的古琴,松黄木质,白玉琴轸,紫檀焦尾。暗红色的琴身在月色下泛着高雅的光泽。
小猴子鞠个躬,转身面朝程怀瑜继续竹筒倒豆子:“老太太还吩咐少爷务必要请姑娘及家人一同进京,到府上坐坐,顺便也好……”
“打住!”程怀瑜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冲小猴子挥挥手:“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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