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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弹着“漱玉”,让白拓和殷小蛮的爱情在我指尖舞蹈。我羡慕他们和我的父母。他们的生命那样短暂,但拥有的爱情却执著炽热,生死不渝。而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深情,却是投向一片茫茫的虚无。
直到我回宫后的第三个月,祖父的第二次中风才让我蓦然惊醒。我一味沉溺在自己的痛苦里,没有看到疼爱我的祖父母已几乎为了我心力交瘁。我为自己的残忍和自私而痛悔。为了不再让关爱我的家人担心,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这我熟悉又陌生的宫廷里,开始新的生活。
我陪伴卧床失语的祖父,为他念书读报,拨弦弹琴。
我安慰操劳的祖母,尽我所能为她分担重负。
我尽心履行一个公主的职责 … 接见国外的使团和政客,向他们庄重地微笑;参加节日典礼,向民众优雅地挥手致意;和医院的病人亲切地握手;探望贫民窟的居民,倾听他们的诉求;为孤儿院的儿童筹款;为养老院里孤独的老人念书。看到他们脸上的欢喜和满足时,我的心也有了些许的踏实。
此外,我还得到了祖母和议会的特别批准,进入公立大学攻读我所喜爱的作曲专业。
各种活动和功课的忙碌再加上在大学里新结识的朋友,会有时让我忘了撕心裂肺的伤。但夜静时,那些旧日的回忆会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涌来,让我无法安睡。
横在我和他之间的八千公里的海洋和陆地仍隔不断我对他的思念。
我只能披衣起床,在这座有五百多个房间和迷宫一般走廊的宫廷里漫步。白日里,这里是一部运作井然的博物馆,此刻却空寂得像一座辉煌的荒城。唯一注视着我的是裱满织锦的画廊中悬挂着的一副副我先祖的画像。
我静静地回望他们,猜测在那一张张优雅矜持的面容背后,他们各自又有怎样不为人知的爱断情伤?
我是否也要踏着他们的足迹,被安排一段门当户对,互利互惠的婚姻,安稳地过完我的一生,最后也成为这众多画像中的一张,成为这诺大博物馆里冰冷的陈列品之一。
只是,没有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第一次云深详细的内心独白。我写这一章的时候,就想象着在众人沉睡的深夜里,失眠的云深披衣在皇宫里慢慢踱步。写着写着,我自己也悲伤起来,真觉得云深这种女孩子是生错了人家。
见字如面(云深)
我祖母的妹妹Adeline,当年嫁了意大利的Emanuele大公爵,从此定居在佛罗伦萨。她跟我祖母的感情很好,以前常常与家人一起到布鲁塞尔宫来做客。
去年她被确诊为白血病,现在刚做了手术正在恢复期,但应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祖母所有在世的手足同胞就只剩了这一个妹妹,因此对她格外珍视。这时候,祖母和我正在前往佛罗伦萨的飞机上,去探望我的这位姨奶奶。
飞机在佛罗伦萨机场着陆时已经是晚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汽车将我们接到位于佛罗伦萨郊区的Emanuele家族的府邸 – 碧泉宫。
下车后,祖母来不及稍事休整,就直接拉着我上楼去看她才手术没多久的妹妹。
侍女恭敬地引着我们进了公爵夫人的卧室。躺在床上的老人一看见我祖母就高兴地向她伸出手:“Sophie,亲爱的!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祖母快步走上前,握住公爵夫人的两只手,亲吻着她的面颊:“感谢上帝,你总算是没事!”
公爵夫人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立即满面地惊异:“这是小Gisèle吗?我的上帝,她长这么大了,而且这么美!”
祖母也回头看着我,含笑的目光里含了骄傲和宠爱。
我走到公爵夫人床边,俯身亲亲她的面颊,朝她微笑:“您好,Adeline奶奶。”
她拉着我的手,用慈祥的目光将我从头看到脚,然后感叹地说:“Sophie,你看看这孩子的眼睛,她长了一双我们Orlèans家的眼睛。她可真像你年轻的时候。”
祖母,公爵夫人,还有我都长着一双褐色的眼睛,据说这是源于波旁王朝的Orlèans家族的标志。
公爵夫人又叹了一声:“只可惜,Olivia的眼睛是黑色的,像她爷爷。”
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奶奶,你又在说我的眼睛了。黑眼睛有什么不好?人家都夸我的眼睛漂亮呢。”
我唇边不由噙了一丝笑 – 不用看我也知道,准是Olivia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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