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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
她喃喃道。
周嘉行垂眸,看她一眼。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双眉紧蹙,眼睫颤动。
周嘉行扬声唤怀朗去请医士,抱紧九宁,送她到床上,给她盖好被褥,坐到床边,俯身,手指轻轻为她按揉太阳穴的位置。
三更半夜,医士睡得正香,忽然被几个亲随拍醒揪起,半抬半拖着拉到大帐里,还没动怒,看到床边周嘉行神色凝重的脸,一肚子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这就奇了。”给九宁诊过脉后,他眉头深锁,“不像是头风症犯了。”
周嘉行:“再看看。”
医士应喏,片刻后,还是摇头:“从脉象上看,无碍。”
周嘉行示意怀朗把刚刚燃起的灯烛凑近些,细看九宁的脸色。
她蜷缩着侧身而睡,眉心微微皱着,眼皮低垂,脸色不像刚才那么惨白,已经睡着了。
这次她的头疼来得快,去得也快。
医士刚才和几个亲随八卦了几句,知道方才两人起了冲突,想起最近的传闻,都说九娘和郞主闹别扭了……
斟酌了一会儿,慢慢道:“这病不易动怒,怒则急火攻心,可能就会头疼。”
语气里有淡淡的责怪。
医者父母心,何况九宁又是个年纪轻轻的娇美小娘子,生得标致,雪肤花貌,容光慑人,而周嘉行年长,医士不由自主就偏心九宁,他认为肯定是周嘉行把九宁气成这样的。
事实好像也差不多。
周嘉行没说什么,轻轻唔了声,挥挥手。
“都出去。”
怀朗几人出了大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下子九娘真要成宝贝了……你看到刚才郞主的脸色没?”亲随中的一人缩了缩肩膀,“以后谁敢惹九娘生气,害她犯头疼,就等着挨棍子罢!”
“挨棍子有什么怕的?别挨刀就行!”
怀朗眼皮抽了抽:挨棍子?
等九宁醒转,头一个要挨棍子的,只怕是郞主自己吧……
……
北方千里冰封,银装素裹。
在南方,即使是隆冬时节,冰天雪地的皑皑积雪下,依旧时不时冒出一丛丛俏皮的绿。
那是四季常青的松竹。
冬天,它们被层层白雪覆盖。
等到春暖花开时节,积雪融化,山间又是一片深浅浓淡的绿浪翻涌。
当大雪依然扑簌扑簌飘落时,一封紧急战报送抵嵯峨山营地。
契丹军采纳投降的汉臣的建议攻城,接连夺下数座重镇,本该坚守北面的一路大军不战自溃,其他两路先锋军士气大受打击。
该周嘉行出兵了。
与此同时,一封以飞白书写就的亲笔书信辗转数千里,终于抵达它的目的地。
书童捏着信走进书房,对窗下伏案书写的青年行礼:“三郎,信是从长安方向寄过来的,不晓得送它的人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越过鄂州封锁把信送进来。”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青年抬起头,眉眼温润。
他接过信,拆开。
刚看到第一排字迹,手指便蓦地收紧。
第96章
前世。
阴雨连绵。
屋内; 锅中茶汤滚沸,浮起珍珠似的小细泡。屋外雨声若有若无,细密雨水凝结成豆大的雨滴; 顺着青瓦坠下; 吧嗒一声; 在石阶前迸裂成无数颗细小的水珠。
九宁觉得有点燥热,推开身上盖的杏子红花开富贵锦被; 坐了起来; 揉揉眉心。
“做噩梦了?”
一碗热茶送到她跟前。
她似乎和煮茶的人很熟悉; 下意识接过茶,眼帘抬起; 目光落到对方脸上。
男人垂眸望着她,眼神很专注。
九宁心里一惊,手颤了一下; 茶碗轻晃。
对方轻笑,扶住她的手臂; 矮身坐到床边,一手绕到她背后; 虚虚环抱着她:“怎么,噩梦还没醒?”
九宁警惕地崩紧了脊背; 抿一口撒了细盐的姜茶,“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忘了?”
男人脸色微微一沉。
忘了什么?
九宁茫然了片刻; 放下茶碗; 抬头; 仔细审视男人。
男人胡子拉碴,眼圈淡淡一层青黑,身上衣裳虽然整整齐齐、体体面面,可没戴头冠,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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