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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除非我有神经病。你总说老人忘性大,疑心大,叫我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如果我母亲凭白无故地说你拿了她的什么东西,你受得了吗?你恐怕一次也受不了。
你母亲从来不把我当自己人,每天都要对我发一顿脾气。地板脏了,是我的错;水龙头没扭紧,是我的错;猫儿打翻了油瓶,也是我的错;她自己烧熄了炉子,也是我的错;她生病了,也是我的错;她头发白了,也是我的错;甚至你打牌,也是我的错;你长不胖,也是我的错;你懒得刮胡子,也是我的错;你跟她吵架,那更是我的错。而你生性懒散,是个马虎人,你的过错都落到我的头上,这不公平!
也许,我来到你家就是一个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喜欢黑夜,讨厌白天。黑夜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可以静静地躺在床上,而白天,有时一大清早,门一开,麻烦事就劈头盖脸的来了,人的心里总是堵得慌。如果让你无端端地受一顿责骂,你受得了吗?更何况,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漫长的岁月你叫我怎么熬?
如果生活总是这样下去,我的精神一定会出毛病的。有时,我站在楼上,总感到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我,可我并不想死。我想,我不是天生的受气包,不是生来就挨人骂的!你为了表示你的大度,你说你不管不了,随我们怎么吵,谁吵赢了该谁好,你绝不插手,你好一个两不得罪!你把肩上的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你都不能为我主持公道,我能问谁要公道?这里都是你们家的人,我一个外人又能怎么吵?更何况我连吵架也不会。说到底,她是你母亲,我是你妻子,母亲是不可以换的,而妻子却可以换,我注定是个输家!
你们都想做好人,而好人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也许千错万错,就错在我有乙肝。想当初,我说要婚检一下,你为了表明你不可怀疑的爱,拒绝了。如果你当初肯听我一句话,我又何苦会连累你们大家,更害苦我自己?
你以前还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和我在一起,呵护我,爱我一辈子!而一旦结了婚,我就身价大跌,不管以前是谁求谁,拿了结婚证,就是女人求男人了,好像一纸婚书就是一张卖身契。女人都是哄回来的,这就是你的爱!男人在婚前与婚后,简直判若两人。对你,我已经绝望了,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人,我就回来办手续,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令你和你母亲都称心如意的女人。
宝晶绝不会成为你通向幸福的阻碍,等我有了经济能力,我会接她走的。而现在,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毕竟你是她的父亲,拜托!你不用担心我,我不管走在哪里,也要比家里好。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放手!
落款是:江雪莲。
第四十九章:外面的生活1
广州火车站,人潮如流,不同的面孔,不同的乡音,在雪莲面前晃来晃去。雪莲穿了件红色的羽绒服,下了火车,四处张望,有种卑微如蚁的感觉。终于,她看见了一个高高举起的纸牌,上面写着“江雪莲”三个大字。她看到她姨哥李来福穿了套黑色的西服,笔挺地站在人流当中,也在焦急地四处搜寻。自从雪莲结了婚,来福就南下广州了。
雪莲走到来福身边,来福放下纸牌,把雪莲从头望到脚,然后惊讶的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雪莲尴尬的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方的冬天不是很冷,人们顶多穿一件毛衣就算了。
他哥李春旺也在那里打工,他母亲在家乡为他相了亲,已经结了婚。春旺的妻子夏月湖是个乡下女人,比雪莲大两岁,言语不多,遇见人总是微微笑着。来福早已托月湖帮忙联系,最后雪莲也进了厂,和月湖在一个车间。是个电子厂,工资不高,但是晚上不会加班到很晚。
雪莲没有水土不服的不良情况,她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人,坐在那里忙碌着,仿佛变成了机器的一部分,什么都不能够想,一心一意地要快速干好手中的活,这正是雪莲所需要的。
当雪莲第一次从别人手中接过工资的时候,内心是多么激动啊!她把钱拿在手里数了好几遍,一共是八百块钱。她初来乍到,手上活还不熟练,比别人少了些,但她还是由衷地感到兴奋。她脸颊绯红,眼睛闪着光,好像找回了失去的尊严。
有时,金钱的确代表着某种尊严。一个人再有本事,如果他没有钱,别人也会说他是个马大哈;一个人不管他是怎样的马大哈,如果他有钱,别人也会说他是个真有本事的人,金钱有时是衡量能力的一个杠杆。以前,雪莲在家里干家务活,累了一天,好像什么也没做,别人也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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