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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淡然,仿佛毫不相关。
第一轮既然通过,第二轮就该是云卿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云卿从前没有参加过物华城的七夕斗灯,虽说也琢磨了许久,足够让自己不怯场,但面对同行的前辈们心中总是杂糅着仰望与谦卑,从不敢有半分骄傲。她的师傅裴二爷是物华城文武双全学识渊博的第一号人物,但师傅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无止境,云卿一并谨记在心。
她一整天都在琢磨灯笼,七月初二的夜幕也很快就拉上。云卿琢磨着灯笼,晚饭用的甚少,不多久蒹葭便另做了一碗粥送到她房里来。
“杜衡杜仲的消息,”蒹葭指指粥说,“喝完再细说。”
云卿蹙眉,立刻放了笔大口将粥吞了。但凡蒹葭这样子干净利落以下犯上时都有要事发生,云卿知道不能迟疑。果然喝完粥,蒹葭却不收碗,而是看了云卿片刻后低头说:“杜衡杜仲本该昨天早上就回来的,现在晚归了两天一夜,我联系不上他们。还有,郑中扉也一道消失了。”
云卿神色骤然冷寂。
杜衡杜仲是她身边最得力的护卫,他们两个带着形容枯槁的郑中扉,任谁都认为是不该有任何意外的。现如今三人竟然一起消失了。
云卿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说:“旁人若问起杜衡杜仲,就说我派他们办点事。然后暗中查他们的下落。差人盯着郑中扉的家、苏记灯笼坊几个他常去的地方,一旦露面先确定有没有其他人暗中照应,不要打草惊蛇直接带回来即可。最近你们几个口风严实些,若有人提起郑中扉,只说没听过这个名字便是。”
“是!”蒹葭答完又问道,“怎么小姐怀疑有人暗中搅局?”
云卿迅速将初次和郑中扉对话的细节在心中过了一遍,然后肯定地说:“在我们出现之前,郑中扉没有接触过任何了解这件事的人。一来郑中扉自己知道的也不全是真相,二来关于他知道的秘密,他实在压抑得太久了。我怕的不是郑中扉倒戈,而是有人借暗中监视郑中扉来探查谁还在关心这件事。如果是后者,咱们可要小心了。”
蒹葭点头道:“知道了,郑中扉那边我会再注意。如果接触郑中扉就意味着和夏家旧事相关,那么若不是我们,只会是敌人。”
云卿后背薄薄渗出汗来,有人暗中监视郑中扉这件事她也是刚刚想起来,但蒹葭说的是,若非友,便是敌。可是郑中扉分明藏匿了十多年,那么若真有监视,又监视了多少年呢?
“似乎突然变得危急了呢,”许久,蒹葭问,“那么小姐你的决定呢?”
决定?云卿一愣,看着蒹葭平静的神色,半晌摇头轻笑说:“那些事……”她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若裴少爷帮得上忙,那就……”蒹葭不往下说,但云卿早已明白她的意思。
她看着窗台上一排各异的石莲花,灯火之下的石莲花更呈现出朦胧淡雅的美,过了许久云卿才缓缓说道:“他和这件事,不得有瓜葛。本是局外人,何必害了他。”
蒹葭不再说什么,只是在最后收碗出去时轻声说:“小姐,早些做决定吧。若是郑中扉的事真的如你所料,我们的时间或许就不多了。”
云卿看着石莲花,重重点头说:“我明白的。”
七月初三下午,云卿正认真翻看一本灯笼画册,听得门响,便起身开门,竟是一脸铁青的孙成。
“云姐姐,苏老爷请你下去一趟。”
“苏老爷来了?”云卿来苏记三年,见苏老爷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因此闻言不禁蹙眉。
“是呢,现在倒知道来了!”孙成冷笑,“还拖家带口的来了!当苏记是大街巷口庙会地儿么?”
云卿隐约听到楼下声音,的确比平日里杂乱一些。她反正是不急,转身倒了杯茶递过去,关了门说:“别人败自己的家,倒叫你气成这样。你师傅赵掌柜是有大能耐的人,跟着他你还愁什么。”
“我哪是愁我自己,”孙成猛灌一口茶,咬牙切齿说,“只恨我孙成没银子,要是有,就把苏记整个儿买下来,还让我师傅做掌柜的,让二太太打点账目,也不会由着苏记垮了!这么些年,苏记就跟我家一样,现在我要眼睁睁看苏老爷把苏记糟蹋没了,云姐姐,我心里难受!”
说到最后,孙成眼圈儿都有些发红。云卿接过杯子为他续了茶,等他平静下来了才问:“楼下都有谁?”
孙成说:“苏老爷,苏大少爷,苏太太,二太太,三姨太,和我师傅。”
“是谁先开口叫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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