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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军明鉴,确实无错。”
“好,好,好。”吴穆狂笑了三声,转身向黄石拱了拱手:“咱家这先恭喜黄将军了,咱家去写奏章了,黄将军自便。”
“吴公公慢走。”
其他军官也一起俯首抱拳:“恭送吴公公。”
志得意满的吴穆走了以后,黄石冲着众军官一笑:“诸君都作的很好。”
顿时底下就是一片夸耀争功之声,每个人都大肆吹嘘自己本职工作在此战中的重大意义,就连一向躲在后面的李云睿也拼命提醒大家注意他提供的情报是多么的准确及时。
“不用争了,这次的功劳足够大了,”黄石让他们在底下闹了一会儿,才打断了这群人的吵闹:“我救火营报兵四千,根据我大明军制,一战斩首四十就是大胜,就是晋一级功。”明制斩首人数达到武将带兵人数的百分之一就是大功,封建军队就是这样。“这次长生岛各级军官,每人都有功劳,哪怕是负责种地的鲍九孙他们,也都算入此战领军军官。”
“出战的战兵和辅兵放假三天,然后归队,”黄石觉得保持一线军队中的老兵数量非常重要,所以他扩充军队的速度并不快:“贺守备你再去挑选五百士兵,把战兵人数凑足一千。”
“遵命,大人。”
“杨守备,准备一批勋章,我要给一些表现突出的士兵授勋。”
“遵命。”
“最后是赵守备的工作,把这次战例纪录在案,让以后的各级军官学习。”
“遵命,大人有什么要强调的东西么?”
“有一点,就是关于骑兵的应用,要特别跟训练队的军官强调。”黄石一直觉得明朝的军制和同时期的西方军制很像,明军的将领和家丁、还有后金的牛录和白甲护兵都类似西方的骑士和仆役,这些数量不到全军一成的精锐敢战之兵拥有强健的马匹和精良的铠甲。
而步兵嘛,明军步兵虽然不是西方那种临时从领地上拉来的农民,但一般也都是军户的底层士兵,上战场后胜了就想去割首级或者劫掠死尸,败就争先恐后地逃窜,所以东西方这个时代的战争胜负都基本是靠骑兵来决定的。
这样一场大战结束后,胜利者的骑兵也都很疲劳了,所以追击一般都只能集中在对方的步兵上,后金军因为二流部队的马匹也较多,所以相对来说占了不小的便宜。只要敢战的步兵能够成型,那么就能把骑兵从正面交战中释放出来,从而让追击变得更加有力和无情。
“大人,属下对大人的佩服敬仰之情无以言表,”杨致远眉飞色舞地一拜倒地:“但属下斗胆请大人释疑,这步兵操练之法,是否是大人所创。”
“敢请大人为属下释疑。”其他三个军官也是一片赞叹拥护之声,统统换上了嫡系心腹的称呼,只有李云睿尴尬地站在一旁,似乎想溜出门去。
“云睿你呆着好了,慢熊老弟,杨兄弟、金兄弟你们都起来,”黄石一摆手就让几个心腹起来听:“这练兵之法,和贺兄弟的家乡有些干系。”
贺宝刀看了看黄石,试探地问道:“暴虐之秦?”
黄石一声长叹:“无错。”
世界军事史上,在中国和古希腊发展出了严格的步兵战术,它随着残酷和灭绝人性的古典军国主义一起没落。军人的地位不断下降,逐渐被文臣超过,最后沦为贱民之列——没有荣誉、没有地位、没有纪律。西方在文艺复兴时期重新走了一遍希腊时期的古典道路,然后才进一步进化成近代军队雏形,而中国迟迟没有补上这一课。
近代军队的威力巨大,但军人的权利也会急剧膨胀,可能会让“政权被军官掌握、国家为军队利益服务”的军国体制复活——比如现在没有文臣监督的长生岛军管模式。
黄石几个明朝的部下不懂这些,但他们也知道秦和儒家的“仁心、爱民”格格不入——夷族、连坐,秦国官兵别说临阵逃跑了,你有种不服从次命令试试看啊。千年以来,草芥人命的秦法一直被称为华夏恶法的典型,儒家是不同意这样杀人的,宋明的军法还不如秦时的民法严厉。
强秦、暴秦,虎狼之师,无坚不摧;杀人盈野,赤地千里。
军官们对秦的这种印象让室内一片寂静,赵慢熊无可无不可、金求德眉目有喜色、李云睿似有些向往、贺宝刀若有所思、杨致远神情严肃……观察完毕后黄石嘿然不语,出门去见吴穆了。
“这军功怎么算?”吴穆又开始发挥他的监军职责了,来之前他已经背诵过明军军法,所以看到黄石让辅兵去割首级感到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