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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你。喜欢到即使从出生始,不曾被世间温柔相待一分一毫,却也愿意为你,爱这人间,爱这人间的生命。喜欢你。喜欢到察觉到你的到来,就忍不住想要微笑。喜欢你。喜欢到,明知这是心魔,明知回应就是万劫不复,可只想认真而虔诚地,告诉你——这所有阴暗卑微不能明言的情感。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他半蹲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泪水滚烫,打在身上,灼热的痛。世界一片血红,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在自己构建的幻境里,自己把自己拖下深渊。心魔,永生难渡的心魔。旷野停止时间。一片混沌漆黑。这时,他在深渊里。听到了来自上上天的声音,穿透黑暗,如冰如雪,冷漠疏远。“谢知非。”仅仅一声名字。叫他的泪水生生止住了。整个人僵硬,冰冷从五脏六腑蔓延一寸一寸骨髓。人在面对一些不敢面对的事情时,总喜欢逃避,想尽办法去推迟,或者想尽办法把自己藏起来。这些丑陋而肮脏只配活在黑暗泥淖中的心思,被人活生生扯出来,这一刻,谢柯不止想把自己藏起来,他想,干脆叫着天地崩塌吧,把一切埋葬,谁都不曾活过,才好。作者有话要说:唉…… 诀别这一夜不周山下了很大的一场雨。沿着崎岖的山道, 雨水颠沛, 卷走碎落地上的石楠花, 像黑暗中凝固的血。花海一片狼藉,星子也隐藏在乌云之后。风呼啦撕扯着树干。雨水, 如线落下, 割得皮肤生疼。他从幻境里活着出来, 却仿若站在无尽地狱。无尽地狱里,什么都是错的。他想张嘴, 说些什么、解释什么, 但话到喉咙被生生堵住, 只有血液腥甜的感觉充斥味蕾。他抑制住身体不去颤抖, 可呼吸深深长长,把他的慌乱无措彻底摆在他的眼前。良久的沉默。上上天上, 什么声音都没有, 但他知道凤凰在看,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目光, 笼罩全身。冰冷的,疏远的,疑惑的,不解的……以及, 厌恶的。谢柯紧握着手, 指甲戳进肉里,痛苦给了他站立的勇气。他低头,看到了一朵扶桑花。斜斜开在青石缝里, 颜色明媚,鲜妍如血,漆黑的雨夜里,亭亭绽放。等了很久,雨还是没有小,风依旧喧嚣。他听到了凤凰的声音。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穿透雨幕。“你的心魔破了么?”“……嗯。”雨下的真大。扶桑花的花枝都被压了下来。“很好。”凤凰的话利落干脆。“那我们之间,因果也尽。”凤凰说这话时,语气清冷平静,传入谢柯耳中,带来了一瞬间的失鸣。世界嗡嗡嗡得响。但他站立着、沉默着,缓慢地点头。啪。那朵扶桑花终是零落入土,顺着雨水,一点一点掩埋,掩埋所有不该开始的情感,掩埋他以为的世界初生起的光。雨水淌过脸颊,他想说些什么,但浑身冰冷,大脑空白。一直到行到半山腰。谢柯突然在倾盆大雨中转身。“神尊——!”少年的眼睛血红。只一眼,抵死缠绵,仿佛豁出了毕生的勇气。雨幕尽头,苍穹之上,隐约可见他的身影,容颜模糊,但神情却又那么清晰。等待的,不耐烦的。大雨将世界模糊。每一滴打在身上都生疼。泛疼的还有那些过往。喜怒哀乐,皆由他起,皆由他灭。“你还想说什么?”凤凰冷冰冰说。还想说什么。我还想说很多很多的东西,但你不会去听。你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从我见你的本来就该和上一章一起发的。掰着手指,算着完结,下一本绝不要那么伤感了,就算虐也只虐攻吧,毕竟受才是真亲儿子啊(哈哈哈) 蛟龙两岸猿啼声声, 长河之上的雾色很浓, 将山峦掩盖只剩兽脊一般青黛色的边缘。那间客栈前的灯亮了一千年, 寥寥落落,青光照一身风尘。谢柯又走进了这里。这里百年来不会过几个人, 鱼精老板还记得谢柯, 也还记得这黑衣的少年当初不是一个人的。鱼精老板望了望他身后, 四顾看了看,而后问:“公子, 另一位呢?就你一个人?”谢柯脸色苍白, 扯了扯唇, 一个僵硬得不算笑的弧度, “嗯。”鱼精老板看出他心情不好,正寻思着要说什么, 就听谢柯声音很淡很冷, 道了一句:“有酒么?”鱼精老板忙道:“有的有的。”谢柯提了壶酒,上楼。同样的位置, 临江,他再次坐下。千年前渡心魔,尊严尽失,一路跌跌撞撞在这里, 以酒消愁, 静坐到天明。如今,重活一世,第三次到了这个地方, 同样凭栏饮醉,长夜无端。谢柯抿下一口酒,辣酒喉咙,可他的神志却异常清晰。冷静眸光下,在他的对面,那个空空荡荡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孩。男孩侧着脸看窗外,五官尚显稚嫩,但眼眸清亮而纯粹,如不曾窥见半分人间丑恶。他看了很久,然后慢慢偏过头来,两手撑在椅子上,脚晃啊晃。他就这样和谢柯对视,隔着岁月,隔着时空。男孩的声音脆生生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