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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柯指尖一捻,一簇小小火苗跳动在指尖,他看着那株火。漫不经心想着,宗门论道?或许是个好机会。这一回主场地在赤阳宫,邀请了武陵源的各大宗门。武陵源位于大陆中央,周围灵山遍布,基本当世的几大宗门都坐落于此。武陵源以南是凡人世界,以北则是一片汪洋大海,海的尽头至今没人到达。各个峰都有人坐阵,谢柯早早地来到了药峰,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的一干小弟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一方草地很宽敞,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人,有赤阳宫的,也有外面宗门的弟子。前面立起一个高台,待会儿将会有禅隐谷的佛修来讲经论道。谢柯的小弟子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哎哟老大,你真打算坐在这里听那群秃驴叨叨?”“就是!难得论道会期间自在,老大你就不想出去玩玩!”谢柯用一卷经书,把那个从后面靠过来在他耳边逼逼个不停的人打开,道:“都给我闭嘴。”一名小弟嘿嘿嘿,看着谢柯手里黄皮的经书,挤眉弄眼:“老大,佛书有什么好看。哟!这还瞎鸡儿裹着个黄皮。来来来,我们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嘿嘿,黄的可不只是皮。”说着,非常猥琐的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本写着《三清剑法》的蓝封的书,表情一言难尽。谢柯:“”那个小弟把书悄咪咪翻开,一脸□□指给谢柯看小本本上脱光的男女:“老大你看你看。”谢柯笑,这笑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凉飕飕的,他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手夺过那一本书,直接往后一抛,扔得老远。小弟痛心疾首:“老大!!你不能这么对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书!!”其余弟子:“老大,你没事吧?”该不会是那夜在思无崖底被沈云顾折磨得变态了吧。要知道以前老大早就夺过去一脸□□如饥似渴地看起来了。其实那一日的事情他们也是半知不解,听到的风声就是,老大在思无崖底和沈云顾独处,又寂寞难耐按捺不住向沈天才伸出了魔爪,最后被沈天才收拾了一阵好的,快把人打死那种,因为被打得实在是太惨了,掌门看了都于心不忍,赦免了他的罪,还重新把他升为内门弟子。他们站在谢柯这边,当然是要骂一句沈云顾不是东西下手那么重的。但门派内的其余人,态度都是四个字:谢柯活该!那本书其实并没有被扔远,落到了一个人的脚下。他弯身捡起,嗓音轻缓,微带笑意,叫人如沐春风:“这是谁的书掉了?”谢柯和他的小弟们都有那么一瞬间身体僵硬了。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位佛修正双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这位年轻佛修长得非常俊美,一袭道袍,身材颀长,他的瞳孔较之常人都要大一点,清明异常,一眼望去却只让人感受到深远。素淡衣袍,素淡容颜,他微笑时,连唇角都带着慈悲。谢柯是认识他的,当代佛门最具佛性的弟子,戒慧。在一干小弟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凝视下,戒慧翻开了那本书,目光淡淡扫过上面的图,表情没有丝毫不自在也没有丝毫变化。他把书合上,往这边走过来。谢柯若有所思看着他。戒慧道:“是你们的么。”众小弟瑟瑟发抖不敢轻举妄动。谢柯微笑,从容地从他手里接过书,道:“是我的。谢谢戒慧大师。”戒慧笑了笑,没再说话,从谢柯旁边走过,空中浮动若有若无的檀香。那名小弟热泪盈眶恨不得整个人挂在谢柯脸上:“哇哇哇,老大老大,你太够意思了!”谢柯拿他的《三清剑法》直接甩他脸上:“给我滚。”世间万般道法,终是殊途同归。戒慧这一回论的,是我执。也就是所谓的执着。执着于自身,或执着于外物。人我执,执于七情六欲、五蕴虚幻。法我执,执于世间外物、诸般孽相。一主内,一主外。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由执我法,二障俱生。周围的弟子有的听的昏昏欲睡,有的听的聚精会神,有的不以为然,轻笑着跟同伴讲“这说得都是什么玩意,玄乎其玄,唬人的吧”。谢柯听着,却很认真。千年前他的性子一直被人诟病,恶毒残忍,傲慢冷血,行事乖张。然而有一点一直让世人不解的,就是他这样子的恶人,居然对佛门有着一种神奇的执着。他们哪知道呢,他执着的从来不是佛门。昔年凤凰座下三千琉璃盏,借醉一一数过,也不过是为了,稍微感知一丝他的气息。感知那个,自生至死,他都没有见过的人。那个让他从无尽地狱活着出来的九天上神。一救他命,二解他惑,三渡他渡他成魔。他执着的,一直都是他。谢柯听了一会儿,后来戒慧说到了色与空之上。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天边晚霞渐收,淡天琉璃,高台之上的僧人笑容慈悲,气质如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当世最具佛性的僧人,谢柯却在他眼中看到了,非常深刻的罪孽。不过,戒慧身上发生了什么,谢柯并不想知道,他关心的只有禅隐谷禁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