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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说:“咱们今天不是去大田,是去苗地,得等到抽出了苗,才会移到大田里去呢。”
沿著去翻船山相反的方向一直走,是另外一片从来没到过的山坳,里面好几亩地,跟大田果然不同,田埂围得特别精细整齐。脚踩在松软的泥巴上几乎会陷下去。白染才知道余锡裕为什麽说下田要穿草鞋才合适。
田边上赵保贵已经看到了他们两个,喊:“来得这麽迟啊,又偷懒,快来领工具。”
白染跟著余锡裕过去,领到的工具是一个小推斗车和一根锄头。整片地里,一共也只有顶多五六个人。
余锡裕说:“其他人都去大田里整地去了。这里的地已经犁过,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培好基肥。”
小推斗里的东西灰不像灰粪不像粪,就是基肥了,有些味道,但不算臭。
白染看看别人的动作,就是在犁过的沟里填上肥,然後翻土压好。这活儿看上去不轻松,但也不复杂。
余锡裕说:“黄平乡的老迷信,苗地里不让女人来的,全是年纪轻的小夥子,所以呀,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不用担心跟她们碰面了。”
白染心想,我什麽时候在担心了,但也并不分辩,说:“可见得我还得荣幸了,可以有机会担此重任。”
余锡裕说:“可不是嘛。说不定,还是沾了我的光才能进来这苗地呢。”
白染咕哝了一句“去你的吧”,就不再理他了。
整地也是件枯燥的事,不过对白染来说不成问题。他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周而复始的一板一眼的工作,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别人都是各自管一畦,余锡裕却跟他并排,一人一条沟,他太专心,也就没有留意,余锡裕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没话找话,他也是哼哼哈哈地答应著。
快到中午的时候,白染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咱们没带吃的过来。”
余锡裕说:“还等你想起来。不过,今天可是有优待的,因为咱们做了精英劳动力,所以呀,中午有人送饭给我们的。”
两个人的车站109
整地比不得收割,是项还要费工夫的工作,直花了两天,才把苗地整完。整完之後很仔细地灌了水。
前面的程序完成之後,天又阴了下来。
白染说:“下点雨比较好吧,出芽比较快一些。”
余锡裕说:“也不是这麽说。黄平乡并不缺水,灌田一点都不困难。可是如果下大雨的话,肥料都会被冲走,咱们之前整地的工夫都白费拉。”
眼看著天越来越阴,所幸最後只是洒了几场毛毛雨。落雨的时候正好两人可以缩在棚里歇一歇,等雨稍住就是播种了。
播种的时候领的工具竟然跟整地时是差不多的,只是推斗装著的草灰里混著油菜种子。做法要更费工些,拿个小铲,挖出一道小沟,把种子洒进去,再小心翼翼地用土盖好,做不到多大会,头就晕了,脖子也疼,就做一会儿歇一下。虽说这样,大家也是不敢松懈,误了出苗的最佳时期,对整个收成都有严重的影响。
播种的第一天结束,白染累得全身像散架一样,一回去就倒在床上。
余锡裕一看白染那样,非常无奈。他自己也是累的,但哪能就这样放著白染不管。靠著床歇了一会儿,看白染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忍心叫他,随便煮了一点面,端到床边,说:“小白,快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连叫了好几声,白染也没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我太累了,吃不下去,你先吃吧。”
余锡裕说:“明天还是播种呢,你不好好吃东西,明天又要怎麽办?”
白染再不回答,也不动。
余锡裕只能把他硬抱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端过饭盒来,把筷子硬塞在他手里,对著他的耳朵大声说:“大少爷,我伺侯你,你就张张嘴还不行吗?”
白染被他吵得受不了,睁开眼睛一大饭盒面条正放在鼻子底下,本来不想吃,可一股葱花的香味直冲鼻子,肚子一下子就“咕咕”作响了。接过面条,稀里哗啦几口就吃了个一干二净。
白染还没来得及下床,饭盒就被余锡裕抢了过去,说:“得了,饭盒我来洗。”
白染说:“那怎麽好意思。”
余锡裕说:“我还没吃呢,等我吃完了一块儿洗。”一边从白染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给他擦了擦嘴,一边说,“你累了就快躺下睡吧,我吃完面也睡了。”
吃完了面也并没有好受多少,肚子里暖哄哄的,可脖子碰到枕头还是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