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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几乎吓了个半死。
时间真是一个最伟大的魔术师,他可以改变一切不想改变而迟早还要改变的东西。同学聚会那天,安美静的变化让我感到的惊异绝对大于惊喜:我看见的女同学里面,要数她最胖了。她肥胖的身体像个大号啤酒桶,在坐位上还不老实,总是扭来扭去,把椅子压得吱吱响。她非常能喝,用很大的玻璃杯和同学们挨个灌啤酒。当天晚上,有个镜头把我吓了一大跳:她居然站在椅子上和我们的班长唱卡拉OK,两个人手舞足蹈地高歌,我真怕她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旁边的柳峰悄悄对我说,你知道吗?安美静离婚了,自己开了个酒店,挺有钱的。咱们班长在工商局当处长,据说安美静的执照就是他给办的,一分钱没花。老同学嘛,就是够意思。
我哼哈答应着,继续喝酒。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把自己灌多了。
聚会快结束的时候,安美静终于发现角落里两眼发直的我,非要和我再喝一杯。我两眼直勾勾地问她:“过得好吗?你爸爸妈妈好吗?你妹妹好吗?”
她举起冒着泡沫的啤酒杯说:“都好都好,你还惦记得怪齐全的呢。当年,我在你毕业纪念册上写的话,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我可以背给你听。”我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不是,我当时写在纪念册照片后面的话,你没看见吗?”安美静的眼睛忽然一亮,大声说。
“我没看见啊,你真的写了吗?”我的酒醒了一半。
“你一定是没看见,你自己回去看看吧。来,老同学见面就是喝酒,再干一杯。”安美静在转身倒啤酒的工夫,我好像看见她在揉眼睛。
聚会很快就散了,同学们陆续上了车子。记得我是被人搀到车上的,那天最清醒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的老班长。班长的肚子大,特别能喝,张罗买单的人也是他。临走时,同学们纷纷和他握手拥抱,我没和他客气,把握手改成了挥手。看见班长的大手时不时搭在安美静的裤腰上,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
潜意识里,我一直觉得,和安美静属于那种青梅竹马的知己。可是,等我再次看见她,原来心中的美好形象彻底坍塌了。她根本就没属于过我,更谈不上什么知己,顶多算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回到家,我一头栽倒床上就睡。半夜时分,半昏迷状态的我被尿憋醒了,爬起来去卫生间。轻松过后,我头重脚轻地靠在沙发上喘气,忽然间,一眼看见了书橱上的同学纪念册。我重新爬起来,取下纪念册,翻到安美静的那一页。照片里,安美静像朵鲜花一样冲我微笑着。我迫不及待地抽出照片,在照片的后面果然有六个字,写得很小很工整———我喜欢你。小静。
看着照片上清秀的字迹,我的面门仿佛挨了重重一拳,瘫倒在沙发里。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十四年前我看过这行字,我们的生活将会是另一个样子。可是,现在一切都无法重来了。
迟疑了半晌,我拨通了安美静在同学聚会上留的电话号码。电话拨通了,没有人接听。我又按下重拨键,靠在沙发里等待。无论如何,我要和她说声对不起,尽管这句道歉的话迟到了十四年。
电话终于接通了,响了好一会儿被人拿起来又挂了。我按重拨键,再打过去。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那头喘着粗气喊道:“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
话筒里有种特别奇怪的声响,啊!我听懂了,是一个女人压低嗓音的呻吟声。安美静离婚了,怎么还有男人在家呢?
我说:“不是找你!”
“怎么说话呢?你等会儿。”电话里,那个男人很不情愿地说。我听清楚了,这个男人是我们的班长!我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攥住话筒。
“谁啊?”安美静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听到她的说话声,我突然没有勇气说道歉了,眼前忽然浮现出同学聚会上她那硕大的身躯和肥胖的脸。恍惚中,我含糊地说:“啊,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
说完,我就撂下了电话。
突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是安美静打来的,电话屏幕显示了她家的电话号码。想了想,我按下电话答录机———“你好,主人不在家,请在听到一声提示音后留言,谢谢!”
估计电话那头的安美静是头一回半夜Zuo爱被骚扰,十分的气愤,她气势汹汹地骂道:“谁呀?真他妈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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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后听见安美静说的一句狠话。后来,据大周说,安美静去单位找过我,那天我正好出去采访,没到报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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