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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甘松香的消息,纵是要去往别处,阿允也会先派人回府宽一宽他的心。
可周其既有甘松香的消息傍身,又怎会在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情形下,就和盘托出?
他就不担心自己悉数相告却一无所得?
谢祁慢慢啜饮着清茶,思绪转得飞快。倏地,他抬眼望去:“可若甘松香一事是周其信口胡诌呢?”
康安霎时愣住:“不会吧……周大人不是说了这甘松香是太上皇所给吗?”
“若是他不提谢杨,你可会相信他手中有甘松香的说辞?”谢祁反问。
康安犹豫片刻,终是摇头。
“我们的人手安插不到范阳,谢杨究竟有没有甘松香,不全是周其一面之词?”谢祁越想越觉得不妙,他搁下瓷杯,不假思索地起身出门,“备马。”
康安忙应:“是。”
谢祁大步流星地往府门口走,思绪纷杂。
一直以来,因为周其说的煞有介事,连他都对周其手中有甘松香这一说辞深信不疑。今日再一细想,才发现其中不妥。若是谢杨早知道区区甘松香便能断送了他大半条命,又岂会放任他存活至今?
他们都太相信他身上的毒是谢杨的手笔,也太相信谢杨的手段层出不穷,反而一叶障目,错信了周其。
他并不执念于周其手中的甘松香,即便是知道周其话有欺瞒,也并不觉得失望。
可阿允呢?
阿允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取得周其手中的甘松香,若是他知道真相,岂不是要大失所望?
这般想着,谢祁不由加快了步伐。
岂料还未走出府,正与迟迟未归的江怀允迎面撞上。
“阿允,”谢祁一笑,定了定神迎上去,“我正要去寻你。”
江怀允淡淡应了声,面色平静,瞧不出分毫的情绪波动。
周其手中没有甘松香说到底也只是他的猜测,江怀允的反应又不分明,谢祁迟疑了下,开门见山地问:“周其都交代了?”
“嗯。”江怀允微微颔首,道,“去书房说。”
及至书房,两人坐定,江怀允才缓缓开口。
他记性好,将周其交代的东西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
谢杨虽然谨慎,可周其跟在他身边多年,知道的东西倒也并非全然无用。
谢祁从皇宫搬出、立稳脚跟以后,虽与谢杨僵持不下多年,可着实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他有心对谢杨的势力逐个击破,可对方藏得深,又掌控着朝堂,他探查了许久都少有所获。
如今经周其这么一说,他倒是茅塞顿开。
说到最后,江怀允停顿片刻,对上他的视线,平铺直叙道:“周其提醒我,要小心范承光。”
“范承光?”谢祁怔了下,确认似地重复。
“是。”江怀允颔首,顿了顿,问道,“当时收敛范承光的尸体时,可确认过他的身份?”
“当然。”他当时和范承光打斗,对范承光的身份自是再确认不过。况且,就算他一时失察,依子平的谨慎,也会检查再三才会下结论。
想了想,谢祁猜测道:“兴许是范承光之死被谢杨瞒住,并未传到周其的耳中。”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
总之兵来将挡,两人便也没有对此关注太过。
谈完这事,江怀允抬眼望着谢祁,眼神动了动,流露出些许迟疑。
方才他对甘松香之事避而不谈,如今又这般欲言又止,谢祁心中仅剩的几分怀疑也尽数消弭。他笑了笑,主动开口:“周其手中并无甘松香?”
江怀允蹙着眉,垂眸“嗯”了声。
这声单音虽短,可谢祁耳力过人,愣是从中听出些许挫败。
毕竟周其手中若真有甘松香,尚且有努力的空间。偏偏他虚晃一招,白白让人空欢喜一场。
阿允这般情绪寡淡的人都能不可自抑地流露出些许挫败之情,那他当时对礼部尚书手中的甘松香存了多大的希冀,可想而知。
谢祁心下一片温软,眼神柔和得不像话。他动了动嘴,正要开口。
江怀允抬眼看过来,依旧眉心紧蹙,先一步道:“明日刘太医不当值,请他上府来给你诊脉。”
谢祁:“……”
竟是须臾之间便自己理好了心绪。谢祁咽下安慰的话,笑着应道:“好,明儿一早我就让康安去请他过来。”
江怀允拿起一本奏折,想了想,又问:“先前刘太医大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