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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祁没露出多少意外的表情,反而意料之中地低笑了声,意味不明道:“阿允错了。”
这话委实没头没尾,江怀允倍感莫名其妙:“什么?”
“阿允那日说,我不曾让你看透过。”谢祁徐徐开口。
经他一提醒,江怀允想起来了。他朝身侧看了眼,委实不明白眼下的谈话怎么又和昨日的话有了牵扯。
谢祁不避不让地迎上他的视线,语气轻缓:“可是,究竟是我不曾让你看透,还是从一开始阿允就不想睁眼去看。”
江怀允脚步一滞。
谢祁也停在他身边,声音极轻:“诚然,我一开始接近你确然是另有所图。可时过境迁,眼下已然不是往昔。我早前便说过,只要阿允问,我就坦诚相告。如今亦然。”
身前不远处是紧紧闭合的天牢大门,身后是被远远抛在后面的监牢,他们二人就站在仅容三人并肩通过的过道里,两侧墙间嵌了灯烛,哪怕烛火旺盛,映在不露分毫阳光的天牢里,也不觉明亮。
江怀允转身望去。
因着打小生病,谢祁素来清瘦,轮廓一向分明。可这烛光昏黄,映在他脸上,反倒将他轮廓间的锋利消弭了些。
江怀允抿了下唇,面上露出几分怔然。
失神间,谢祁不待他问,便主动道:“假话是忘了,至于真话——”顿了下,他轻轻一笑,续道,“阿允的幕僚,自然要阿允来管。”
不消他多言,江怀允也能领会到他的言外之意。
骆修文如今投靠在摄政王府,若是他的顾虑皆是谢祁所解,经年日久,又和谈对摄政王府忠心耿耿?
江怀允回过神,良久,缓缓开口,想要道谢,却见谢祁一摆手,道:“我可不是为了听你一声谢。”
江怀允难得耐着性子问,“那你所图是何?”
谢祁笑意深深,状似认真地思考片刻,沉吟道:“大约是日行一善?”
江怀允:“……”
原本带着些温情的气氛被他一句话驱得干干净净。江怀允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回过神,继续朝外走。
谢祁提步跟上,边道:“阿允可曾听过一个说法。说是人有轮回,饮过孟婆汤,尘缘皆了断。但若曾经历过刻骨铭心之事,即便是孟婆汤,也无法让人骨子里的习惯消失殆尽。”
即便江怀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哪来的说法?”
谢祁的语气无辜且理直气壮:“志怪话本啊。”
江怀允:“……”
正巧天牢大门洞开,江怀允闭了下眼,抬步走出天牢,临上马前,转头望向紧随而至的谢祁,淡声澄清:“本王不怕天牢。”
谢祁颔首,从善如流地改口:“是,阿允不怕。”
江怀允收回视线,翻身上马。刚一坐稳,便听谢祁温声开口,声音俨然带了几分笑意,好似在憋笑一般。
他道:“可阿允方才在天牢中几度都忽然走得极快,唯恐避之不及。”
江怀允:“……”
【?作者有话说】
小江:好想打人。
下章周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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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
科举舞弊一案事关重大,虽然交由三法司彻查会审,但江怀允仍旧闲不下来。其后几日,他连日在朝中奔波,忙得脚不沾地。
谢祁几次前往摄政王府,都扑了个空。
林管家一边劝着谢祁这几日不要来,免得白跑一趟,一边担心自家王爷因着往来奔波操心太甚累坏身体。
谢祁安抚道:“科举一案传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百官和今岁参加科举的学子都在等结果,这事不能拖。”
管家心里明白,只是脸上的忧色却始终散不开。
与此同时,舞弊一案口口相传,亦传到了范阳。
范阳行宫一派安宁。行宫内草木葳蕤,假山清流,风景甚是宜人。
凉亭内。
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撑着额角假寐,老者的头发已然有些斑白,却很是利落束起,衣冠整齐,不见分毫邋遢。
周边有两三侍奉的仆从,皆安安静静地立在一侧,垂首低眉。其中一人手执羽扇轻摇,替老者驱散空气中的些许燥热。
稍顷,凉亭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凉亭外止住。来人看到老者正歇,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