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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只要谢祁的所作所为没有影响到他,他就可以视而不见。
如今亦然。
是以江怀允只是淡淡地“嗯”了声,转身带着他离开天牢。
江怀允没有询问进展,谢祁却主动坦白道:“大理寺卿咬定了甘松香出自花满楼,不肯开口。我审问再三,估摸着他当真是不知情。”
他似是走投无路地叹了声气。
谢祁瞥了江怀允一眼,对方一脸平静。这样的不为所动在他意料之中,谢祁温和笑道:“今日劳摄政王白跑一趟。”在心里估摸了下时辰,又道,“恰巧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城中有家暖锅店,风味甚好,不如——”
见他似乎将牢狱里的失态全然抛之脑后,江怀允打断他的话,淡淡喊了声:“谢祁。”
这是江怀允头一遭喊他的名字,谢祁话音骤停,侧头望过去。
江怀允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眉心仍如来时一般蹙着。微蹙的眉宇,落在平静淡然的面庞上分外违和,惹得谢祁鬼使神差生出一种想要伸手抚平的冲动。
江怀允语调平静,细究之下,隐约带了三分警告:“你同大理寺卿说的动他妻儿的那番话话,本王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嘴上功夫,劝你趁早歇了这份心思。”
暗含的警告让谢祁没来由生出抗拒,心底滋生地恶意压过方才无端生出的冲动,他在沉默半晌后,掀开赖以掩饰的面具,露出一角尖锐:“正是摄政王太正人君子,才让大理寺卿有恃无恐,不把你放在眼里。”
尖锐的獠牙刺过去,却没刺到江怀允分毫。他神色平静道:“朝堂间的明争暗斗不牵扯无辜之人,本王以为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共识。”
谢祁轻而易举地读懂他的暗含之意。
江怀允之所以关押大理寺卿,是因着大理寺卿主动趟了这池浑水。他若不反击,就要受制于人,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但大理寺卿的妻儿却是无辜。他们身处后院,既没出力,也没故意招惹介入,所以江怀允不动他们。不仅不动,甚至不屑于拿他们的安危作口头威胁。
谢祁心绪翻动,闭了下眼,还是没忍住嘲讽:“如此光明磊落,真不愧是当朝的摄政王。”
江怀允对他的讽刺无动于衷。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谢祁分外火大。
不论是被大理寺卿言语羞辱,还是如今被他嘲讽,江怀允都是这副平静到极致的模样。这些冷嘲热讽,落在别人身上,能轻易让人震怒;落在江怀允身上,却只是不痛不痒。
他好像是给自己周身筑了一圈铜墙铁壁,将所有的伤害都隔绝在外。
谢祁不无恶意地想,倘若攻破他的壁垒,江怀允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是惊慌失措,还是震怒难言?
后半程路谁也没再说话。
踏出天牢大门,江怀允径直朝坐骑走去。
谢祁在身后叫住他:“摄政王留步。”
江怀允顿住脚步,侧头看向跟上来的谢祁。对方牵唇一笑,温文尔雅地道:“方才情急失态,还望摄政王勿怪。”
顿了下,谢祁嘴唇翕动。
江怀允洞悉他的意图,冷目扫了他一眼,先一步开口,淡淡道:“大理寺卿既然不知甘松香来路,你再纠缠本王也无济于事。”
谢祁笑容一滞,萌生出不好的预感。
江怀允声无起伏道:“如无要事,不必再见。”
话音落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谢祁停在原地,望着江怀允离去的方向,目光沉沉,面色变了几变。
康安在府里焦急地等着,视线里出现谢祁的影子,忙不迭迎上去:“王爷!”瞥见谢祁不虞的面色,忐忑地试探,“可是大理寺卿不肯开口?”
谢祁摇头。
以为大理寺卿已经如实招来,康安松了口气,正要细问情况,听得谢祁沉声开口:“他压根不知这香的来路。”
康安错愕片刻,终于明白了谢祁面色沉沉的因由。他压下满腹失落,搜肠刮肚地思索着要如何安慰王爷。
谢祁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吩咐道:“派人去刑部大牢将盯梢的领回来。”
“是。”想到什么,康安又问,“可还要继续派他跟踪摄政王?”
“不必了。”谢祁不假思索,面色愈冷,“今日之后都不必再盯。”
本该是一句寻常的话,硬生生让谢祁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康安眼明心亮,心中有了猜测。思虑再三,他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