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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拚了命地伪装,要求所有的一切都要尽善尽美,不敢出任何差错,不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感激他收留她,而是怕他有朝一日会像其他人一样丢下她。
这可怜的、痴傻的女人啊!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竟然对这样毫无安全感的她提出离婚?
他重重伤了她脆弱的心!
“对不起,雨桐,是我错了,我完全搞错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要跟你离婚的,我不该那么说的。”他仓皇地、急促地道歉。
她却像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迷惘地、双眼无神地望着他。“彻,我是不是不值得人爱?”
他悚然。
雨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许久不曾哭泣的她,在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眼泪像出闸的水流,不停地奔腾。
温彻很忧心,却也不禁欣慰。
无论如何,这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即使是痛哭也好,至少哭过了,一股闷气不至于萦绕在心里。
他只是拥着她,温柔地安慰着她,待她哭累了,诱哄着她洗过澡,换上睡衣,搂着她入眠。
她很快便睡着了,沉沉地,长长的睫毛美好地垂覆着。
他望着她,一下微笑,一下又感伤,心内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蒙蒙眬眬地睡去,但彷佛没睡多久,他又让一阵细微的声响给惊醒。
他睁开眼,像从前每一次半夜惊醒一样,探索身旁的床铺。
果然是空荡荡的。她又不在他身边了。
他心一紧,转过头,静静地寻找她的身影。她靠坐在床铺边,秀颜仰起,明眸恍惚地、出神地凝望着他。
“怎么啦?雨桐。”他温声唤她。“睡不着吗?”
她没回答,只是直直地瞅着他。
“你不喜欢我抱着你睡吗?”他坐起身,让开一大片床铺,胸口隐隐作疼。“如果不喜欢,我不会碰你,你上来吧。”
她仍然不说话,伸出手,颤颤地摸索着。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里,她发凉的柔荑一阵一阵地轻颤。
然后,她睁大眼,眼底的迷雾散去,迸出喜悦的光。“你在这儿,你没走。”她沙哑地低语:“你没丢下我。”
他猛然一惊,神智完全清醒。
“你还在这里,你没走。”她轻声说,粉唇浅浅地,勾起一丝笑。
他心跳如擂鼓,将她拉上床,握住她肩膀,惊愕地注视着她。“雨桐,之前你老是半夜爬起来,是怕我忽然不见吗?”
她只是微笑。
他心下发慌。“是不是这样?雨桐,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他们都走了。”她喃喃说道,痴痴地迎视他惊恐的目光。“他们都丢下我了,我怕你也会,我要看着你。”
果真如此!
温彻全身冻住,脑海一时空白。
过去两年来,无数个夜晚,她坐在地上不肯睡去,原来都是因为害怕他忽然丢下她远走。
而他,竟然误会她是厌恶待在他身边,竟误以为她拒绝他的拥抱。
他多自以为是啊!为什么他从来没好好正视她受伤的心灵呢?为什么他没注意到她的孤独与寂寞呢?
他侈言爱她!
“傻女孩,你怎么会这么傻?”他心酸地拥抱她,眼眶泛红。“我答应你,我不会走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真的吗?”她不敢相信。
“真的。”他慎重地点头,胸臆一点一点,涌出的是对她的无限柔情。“只要你需要我,只要你不嫌我烦,我永远陪着你,永远跟你在一起。”
就算她不爱他又怎样?
她不必爱他,也不必回报他。
他不在乎了,她爱也好,不爱也好,懂不懂得他的一往情深都好,他都不在乎了。
只要她需要他,他永远不离开她。
“我从来不晓得,原来你一直这么担心,原来你一直偷偷在害怕。”他紧紧抱着她,深怕护得不够紧,她会再度受伤。“我真不配做你丈夫,真不配说爱你,我连你在害怕什么都不知道。”
“彻。”她轻声唤他。
而他被那样不确定的呼唤扯得心口发疼。
她不爱他,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爱人的勇气,她一次次地遭到背叛,一次次被抛弃,她很惊慌,她怕再痛一次。
在她的伤口还未复原以前,他不该强索她的爱,他该做的,是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