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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花【一】修
人群中有这么一抹瘦硬的身影,或许曾与你擦肩而过,她脚步踏实而轻松。总在脑后扎一条马尾辫子,肩上背着个黑皮双肩包,包的一边插着瓶水,一边放着把鲜亮的白色折叠伞,脖子上挂着一台数码相机,率性而简练,她叫肖冬瓜。
听闻景德镇的陶瓷很美,她特地选择了在这一站下车。没成想居然让她赶上即将开幕的陶瓷艺术节,貌似届时会有许多珍品出现,应该很有看头。正好她身上兜着在张家界辛苦三个月顺便捞来的三十万人民币,可以好好疯狂淘一回宝,犒劳自己一下。
不过一想起这钱的来由冬瓜就忍不住想笑,她的画艺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只是因为画得多了,买的人才慢慢多了起来,价钱也一直是随着心情高兴想收多少就收多少。要是那位大财主知道她的画一向都是以100元人民币平价出售给普通百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鼻孔冒烟。
六月的阳光总是特别热情,景德镇的夏天更是热得人想伸着舌头吐气。在这样毒辣的艳阳下行走大半天冬瓜得出一结论:此地除去陶瓷还是陶瓷,最不值钱的是陶瓷,最值钱的也是陶瓷。以前听别人说在景德镇的大街小巷里满地陶瓷随处可捡,可是她瞪大着双眼仔细找了很久也没找着一块瓷渣。当然更别提让人眼前一亮的帅哥了,都是些比她高一点点的‘冬瓜’,一个也没让她看上眼。这令她很是气馁,再没有了在大街上瞎逛的兴致,打算就近躲进广场那头的咖啡厅吹吹空调歇歇脚。
但是,当她站在咖啡店门口低头瞧着自己的这一脚泥时,有点犹豫地迈不开步伐来,光彩照人的地板清晰地映着她的窘迫。破坏人家的劳动成果是会遭天谴的,她收起已抬起的脚后跟,心想还是放弃算了。
“吱嘎……”仿古大门恰在此时从里面被拉开,“好凉快哦!”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冬瓜在心里直呼过瘾,贪恋地抬眸向里面瞟了一眼,只这一眼,让她扭转的脚尖再度生硬地掰了回来。“她”怎么会在里面,而且还是以灵魂的姿态出现?难怪最近总有人追问她:“你姐姐去哪儿了,好久都没看到她了。”
肖冬瓜有个姐姐,跟她完全不是一类人,可以说姐姐是恨肖冬瓜的,从小到大与她说话总共不过百句。因为要不是冬瓜她生来怪异,别人不会将他们全家人都当作唯恐避之不及的怪物,走哪都让人指指点点不断。要不是为了她,爸妈一定还好好地生活在城市里,哪会累死在穷山恶水的臭山沟。但是,冬瓜还是很喜欢姐姐,因为姐姐是这个世上除爸妈以外对她最好的人,尽管姐姐非常不喜欢她,她仍一直希望姐姐能好好的快乐的活着,然而此时此刻连这一丝希望也没了,老天爷有时候真是迟钝得让人想发疯。
大门在徐徐关上,冬瓜想也不想一把脱下脚上的休闲鞋提在手里,一肘撑开只剩一条缝隙的门扉,赤着脚从容自若地走了进去。全然不顾周围看过来的怪异眼神,径直走进服务员所指的洗手间,站在大大的落地镜前有条不紊地擦着鞋上的泥巴,等一丝不苟地弄干净鞋上污圬后才慢慢转身进了里间。片刻功夫,穿戴整齐的她一脸平静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宛然一笑,而后转身利索地向外走去,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表相,只是眼底那道若有若无的寒光有些��恕�
此时,如果她回眸一望的话,就会发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有一个超级大帅哥出现并看了她一眼,可惜她错过了,亦扭转了他们另一种相识的机缘。
跨过大厅中央一道雪白的圆弧形拱门,顺着脚下一条绿木小道曲转着通向二楼的会客厅,冬瓜挑了个离姐姐近一点的位置默默坐下,一手支头,半睁半阖的双眼不知看向何处,看似慵懒,却叫人不敢靠近。
这些年她渡人无数,却不知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位亲人已与她阴阳相隔,从此以后她对人世间的牵绊绳又少了一根,真不知道哪一天她也去了,这世上还有没有会为她烧纸钱的人?思至此,她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姐姐与她不同,自来心性痴嗔,想必是情债害人。只是,盯着面前这个帅得掉渣却满身纠缠着冤魂的魅力男子,冬瓜实在不明白姐姐究竟迷上他哪一点。身材还算匀称初步估算在一米八左右,但脸却妖娆胜似女子,丹凤眼媚如丝,未免有些阳刚不足,言行举止优雅绅士,倒配得上这里的环境,可这男人眼神太过桃花,这样的男人很迷人却明显无心,爱上他的人要么很惨要么很幸福。其实在冬瓜看来,美男除了能用来欣赏外其他什么用处也没有。
没人察觉到随着她漆黑的眼眸一眨,粗粗的食指跟中指间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