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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两年前封定康郡王,次年晋封荆王。他们的生母苗淑仪和梅昭仪亦分别晋封为贵妃和梅妃。
终于挨到梅妃遣人过来,玉安在笙平的陪同下乘着小轿前往升平楼,提早在楼上等待太子行队的到来。宴席午时一刻开始,巳时三刻时方见太子行队过宣佑门,出了外庭。七八人同行,全队形容疲惫却秩序井然。坐骑最高大、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自然是太子赵昉,表字祈铉。他身着华丽朝袍,威风凛凛却似乎心忧如焚。
虽然距离遥远,但玉安很快在人群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在太子身后不远处。
四年多前离去时,他还不到十三周岁,不过是个撒娇任性、稚气未脱的孩子。如今他身高七尺,双眸明澈,皮肤泛古铜色,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稚子。每每玉安夜深人静时想到他,总最先想起中秋月夜昭文馆外那个对外面世界无限憧憬的表情:“翊善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万卷书可以知古今,万里路可以识天下。有一天我也会到外面的世界去,把我知道的故事都讲给你听。”
少时不经意的一句,每每在玉安脑海浮现时,却像是一个约定。
她的胸口和脑子都热热的,耳畔一片静寂,听不到别的声音。但以如此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结果却令人失望。那日子泫似太子般心事重重,亦始终陪侍太子近侧,与帝后为伴,甚至没有片刻回顾。
时隔四年多了,他还会记得她吗?
帝后及太子行队似皆有心事,从升平楼回来,玉安亦心情不好。四月的天气本温暖湿润,这天下午却突然变得阴沉。玉安在书房里整理完手抄书册后,便去观文殿归还之前借来的书。
从庆云殿到观文殿有三条路,玉安想快去快回,便挑了平时不常走的小径。这条小路比较偏僻,要穿过功德坊外的几道回廊。行至功德桥后的竹林,玉安听到窃窃私语的人声。定睛一看,竟是小林子和宫女金莲。不久前璎珞行笄礼后,闵昭容晋封为淑仪,这金莲就是那时入她殿阁的。金莲和小林子是同乡,在宫里比别人亲近,这点玉安亦是知道的。
四周很安静,他俩的谈话声一字不差地传入玉安耳里。
“官家和娘娘都很神秘,连阎都知亦不在侧,我是伺候茶水的时候才听到一两句的。好像太子殿下不乐意回来,是皇后八百里加急谎称病危,他才心急火燎地赶回来了”
“太子殿下为什么不愿意回来?”金莲关切地问。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我倒是听说高公子喜欢上索拉尔的公主,也不愿意回来,若不是皇后急诏,兴许他现在已经做了索拉尔的驸马了”
说到这里,小林子警惕地四处张望。玉安藏不住,便轻轻咳了两声。小林子和金莲连忙从竹林走出来,慌慌张张地跪拜。
“你们好大的胆子。”玉安冷笑道,“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嚼舌根议论太子。”
那日玉安折杏为凭,小林子便照她所说方法试了试,掷两次,赔三个,本以为会输得一塌糊涂,谁知不但没输,百局下来还赢了三个铜钱。依约玉安亦会给他三个铜钱,但他自然不在乎这个,而是服了玉安,总央求她教他和其他内侍赌钱时胜算之法,因此便熟络起来。此刻他便借着这点儿交情,嬉皮笑脸地说:“公主神机妙算,定然是知道小的在此,才特意前来擒拿小的。”
玉安知道他在赖皮,瞪他一眼后道:“以后再没大没小,当心你的脑袋。”小林子和金莲连声说是,玉安便绕过他们走出了竹林。
金莲望着她的背影,忧心忡忡地说:“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传到皇后耳里,她非揭了我们的皮!”
小林子松了口气,狡黠一笑,“要是让别人听去,说不准就有麻烦,但若是玉安公主就可以放一万个心。”
“听说高公子喜欢上索拉尔的公主,也不愿意回来,若不是皇后急诏,兴许他现在已经做了索拉尔的驸马了”小林子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越过小山丘,玉安突然胸口一堵,又绞痛起来。她扶着一棵树,不停地深呼吸。不觉间已是大汗淋漓。疼痛稍缓,她却远远看见怀孕的杨美人和她的侍女正向着柔仪殿走去。谷雨将至,正是播种移苗、埯瓜点豆的时节,据皇后的懿旨,今年主持观稼殿亲农仪式的荣耀便落到了眼下最为受宠的杨美人的身上。
正在这时,柔仪殿方向突然有几个小宫女疾走而来。遇见杨美人,小宫女一边行礼一边哭泣,随后便匆匆向着各殿阁分散行去。
“正阳公主过去了!”这是玉安唯一听清的话。
第六章 苍梧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