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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爸爸解了领带,随便用枕巾擦了几下脸,脱了鞋扔床上去。“是啊,叔叔都被熏死了!”
那熊孩子从后面一扑挂在我背上,“叔叔你也臭!叔叔明天带我玩!”
“你外公外婆呢?”
“外公生病了,住医院,他们好久没来啦。”
“妈妈呢?”
“妈妈打麻将!”
“走吧去睡觉,明天叔叔来接你。”我把他拎起来送回卧室。这孩子也可怜,娘不爱,爹管不着。
第二天是周三,我早上八点就去接孩子。因为估计没人给他做饭。
连楚狗蛋都还在睡呢,被我踹起来,一父一子打着哈欠吃我买的豆浆油条。
我看着水槽里发馊的碗筷直皱眉,房间地上全是小孩玩剩乱扔的玩具残骸。餐桌上摆了一堆零食盒子。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换下来的裤子袜子。
月入三万,这他妈日子过得还不如我。
“楚复旦,你不然请个保姆。”我说。
“他妈不让。他外公下周就出院了。”楚狗蛋捂着脑袋说,他宿醉还头疼。
“你们去哪儿?”他看我拎着他儿子往外走,他儿子油乎乎的手里还抓着根油条。
“带他去游乐园,有事儿你打电话。”
“哦,你开我车去吧,不用挤公交。”
“免了,”我把他儿子架在腰上,拉开门,“你儿子就欠虐!”
他儿子是真欠虐,一上公交人挤人地就开始哭闹,非要跟个孕妇抢位置,被我拎开了还冲我蹬腿儿。
我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拽着他后衣领把他扯到一边去,他就开始大喊,“打小孩!大人打小孩!”
周围人一看他,他就换词儿了,“他不是我爸爸!救命啊!”
我手一摊,“行,我不是你爸爸,我走了,你自己去游乐园。”转身就故意要往车深处挤。
熊孩子一看我没了,当即急了,包着眼泪也跟着往车里面挤,一边刨人腿儿一边喊,“叔叔!叔叔!你是爸爸!你别走!”
我寻了车厢后半截稍微空一些的地方站住,刚一抬头就愣了。
佩佩,唐晓,还有几个他们的同学都坐在那儿,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爸爸!”熊孩子正巧这时候从人腿儿里钻出来,一把抱住我大腿,“爸爸别丢下我!”
那几个大点儿的熊孩子嘴都合不上了。
我今天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拎着熊孩子的小书包,里面有他的奶瓶。早上起得早,发型也没弄,顶了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黑眼圈,嘴上估计还有没刮干净的胡茬。
“……”我的嘴也合不上了。
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低下头,把那熊孩子从我大腿上剥下来,拍打拍打衣服,把奶瓶小书包挂他背上。这段时间里表情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这才泰然自若地直起身,冲那群学弟学妹温和地笑,“好巧。”
“学长!”佩佩先打招呼,“这你儿子呀!好可爱哦!”
“不是,我朋友的小孩,”我往楚虎蛋脑袋上揉了一把,温温和和地,“叫姐姐。”
楚虎蛋就没见我这么笑过,估计也是被吓着了,居然老老实实地,“姐姐。”
“告诉他们我是谁?”
“叔叔。”
另外几个孩子这才反应过来了,纷纷跟我打招呼。
“学长你怎么没开车呀?”佩佩问。
“怕把孩子惯坏了,带出来挤挤公交。”
“学长你真懂教育!”佩佩姑娘一张嘴涂了蜜一样,“你们这是去哪儿玩?”
“游乐园。”
“真巧!我们也是!”佩佩说,“弟弟过来,坐姐姐身上好不好。”
楚虎蛋看见漂亮姑娘比他爹还狗腿,二话没说就爬上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去拎他下来,佩佩旁边的唐晓就站了起来让了位置。
楚虎蛋顺势一脚踩在唐晓那空位置,然后一屁股坐下去,两只手还攀着佩佩姐姐的胳膊。
我刚要去拎他,让他别得寸进尺,他就被唐晓拎起来了。
唐晓扔木墩子一样把楚虎蛋丢到一边,粗着嗓子道,“不是给你坐的。”
他头上戴了顶新棒球帽,不知道在帽舌阴影里是什么表情,总之楚虎蛋是哇地给吓哭了,一头扑进旁边佩佩怀里。
唐晓没理他,转头跟我说,“你坐。”
我简直哭笑不得,“你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