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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贵重。
可赵荞从小就觉得,这世间一人一个活法,体面贵重于她没个屁用。
她天生没法识字,不能像旁人那样从书本里知道这世间种种,若再规规矩矩圈在华服广厦里,那她这辈子不就活得跟头猪一样了?
被人精心照料着吃饱吃好,舒舒服服活到死,啥也不知道。
就是要酸甜苦辣交织,喜乐嗔痴不断,哭过笑过,对错是非都亲自去尝,她才能知红尘真味。
毕竟谁也不知下辈子自己会是谁,丰沛、痛快地活好今生,她才没辜负这辈子投了门好胎姓了赵。
规规矩矩固然不容易出错,不会被人在背后议论指摘、误解嘲笑,可那有什么意思?
她成日在街面上野脚,泼皮任性,嬉笑怒骂,虽没有世人观念里身为王府姑娘该有的矜贵端方,有时还会出点差错落点狼狈,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地笑话她没体面,可那又能怎么样?她活高兴了啊!
市井众生在辛苦疲惫的奔波之余,顾不得什么体面讲究,却很容易享受到许多细微但平实的欢愉。
就像冬神祭典这种赌盘,押注输了的人会薅头发、跺脚、骂脏话,赢了就欢天喜地,呼朋引伴去吃吃喝喝找乐子。
没规矩,不贵重。可是很有意思呀。
*****
武德五年十一月下旬,圣谕昭告天下,今年的冬神祭典定于十二月十二,地点在庆州府辖下的溯回城。
这地方离镐京城足有七八百里,好在年中时镐京到溯回的官道已修缮完成,路上别拖拉,最多大半个月也就到了。
十二月初十午后,赵荞随兄嫂抵达溯回城,住进了少府提前打点好给信王府众人临时居住的一座小宅子。
吃过午饭后,赵荞没有与兄嫂一道出去玩,在临时卧房里蒙头睡到申时过半,在太阳落山之前才醒。
天冷,她睡得通身暖呼呼,不愿出去受寒,便叫阮结香将吃食端来,在卧房外间将就着吃了。
“方才少府属官见我端着吃食过来,瞪着眼问我‘二姑娘竟要在卧房内用餐’,那模样大约是惊着了。”阮结香笑着将抹嘴巾子递过来。
不怪少府属官大惊小怪。
在卧房里用餐实在太不讲究,现如今即便只是个六七等官员家的姑娘小子也不会如此不顾体面细谨,怕传出去落人笑柄。
赵荞接过巾子,哈哈笑:“少府这批属官不行,见识短。”
其实出身越高的人往往越没有必要顾忌这种小事。又不是什么大节有亏的过错,被旁人在背后笑两句算个屁,自己高兴才要紧。
“看样子明日多半会下雪,二姑娘作何打算?要出去吗?”阮结香一边收拾着她吃完的杯盘,一边问起明日安排。
“要的。你别瞧这溯回城看起来破败,我琢磨着,这次冬神祭典过后,最多两三年这里就能起成繁华之地。趁眼下这里地价还便宜,明日我得去找找,看有没合适做大酒肆的房宅楼院可买。”
她行成年礼已有一年,如今虽还与从前差不多,贪玩好耍,却多少有点长大的自觉,玩乐之余不忘动脑筋做点像样的正经事了。
*****
睡了一下午加整晚,赶路十余日的疲惫尽散。翌日清晨赵荞起身,梳洗打点好后,带着阮结香与另一名武侍紫茗,精神抖擞地准备出门去。
在院中与扶腰而出的嫂子徐静书相遇了。
看到徐静书那古怪模样,赵荞没心没肺地指着她:“哈哈哈,你这样走路看起来好像小老太太!看吧,昨天不好好休息,偏要跑出去玩,累得直不起腰了吧?”
徐静书绷着红脸,强行站直:“我很好,我没事。你、你这是要出去啊?今天好冷的,哈、哈、哈。”
“是挺冷,”赵荞裹紧身上的厚披风,疑惑偏头,蹙眉睇了阮结香一眼,接着对嫂子道,“不过我得出去办点正事,否则午后圣驾进了城,再要出去晃悠就不大方便了。走啦!”
出了那小院走到溯回城的大街上,赵荞才问:“结香,方才我和我嫂子说话时,你戳我的腰是什么意思?我说错话了?”
她身边所有人里,阮结香算是最稳重的一个,不会无缘无故在她与人说话时做这种奇怪举动的。
阮结香有些尴尬地垂下微红的脸,轻咳两声:“外头天寒,我瞧王妃殿下穿得单薄,怕您与她聊太久,她会着凉。”
其实是怕她突然兴起,冒失追问王妃殿下为什么扶着腰。
信王殿下与王妃殿下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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