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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伯伯兄弟们,俺小李子也不是啥子文曲星,实话跟恁们说吧,当年卖葡萄时,俺都是每车搭了上百的柴油费人家才愿意来的。俺当初没说,就是怕大伙儿不愿意出这钱,钱还没挣回来呢,先搭进去好几千,俺也是怕说出来恁们觉得俺这是坑大伙儿。可事儿就是这样,咱县里这会儿子还没新鲜黄瓜呢,市里的新鲜黄瓜还是从人家打老远的寿光运过来的,可偏偏咱村有黄瓜就是卖不出去。老刘,俺刚才那话,也没别的意思,俺就是想,反正嫩跟镇上、县上都有关系,嫩就跟上边打个报告,让上边拨钱给咱村好好修修路。路修好了,车能开进来了,咱们干啥子还要起早贪黑去赶集呀?!咱们在地头上就能把这黄瓜给卖出去,还不带耗油钱的……”
林民这话说得实在,没啥花哨子,大伙儿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大家的目光又投向了村长刘国立。
刘国立心里有些恼,可当着大伙儿的面儿也不能说不愿意,毕竟,当初大家选他做村长时,他可保证了不会让大伙儿像去年似的,干下力气不挣钱的,虽然他的保证没怎么几分真。可都这会儿了,大家伙儿算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了,那他就得上,不管咋地,态度得搁那儿,表好自己的立场。
一直在里屋听外屋人说话的玉秀用手捂住嘴巴,一丝笑意自眼角溢出。
这个促狭鬼!爱记仇的小心眼儿!
作者有话要说: 味淡、性平,不过四个字,就能阐述出骨子里的温和,大把肥嫩的叶子衬着笔直的茎粒。默默么?它还是傲娇的。平淡么?它还是独特的。采采疲к樱�⊙圆芍�2刹善'苡,薄言有之……——车前子
☆、韭花
作者有话要说: 五瓣、六瓣、七瓣……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娇羞地聚在一起,欲开未开,咋笑未满,照春盘,媚秋菜,一叶一花报一秋之美——韭花
刘国立在市里还算有几分关系,这些事儿大伙儿都知道,刘国立平时说话也时不时爱显摆一些。
修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再说,修路就要拨款,拨款还得审批走程序,这一道道程序下来,那可都是人情,全是关系。刘国立再能,这事儿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寻摸寻摸,看看到底舍不舍得、值不值得去出这份力了。
林民这球踢得不错,当晚,刘国立家的灯亮了一宿,刘国立翻来覆去寻思了一宿。
想着自家大棚里这一根根水嫩嫩的、愈长愈粗的黄瓜,终于,刘国立还是在第二日坐着早上七点的长途客车去了市里。
村里有那清闲无事的,也按着早上村委大喇叭的吆喝,扛着铁锨、镢头去村委集合,到村头修路做义务工。虽然去年便听人说这上头要免了义务工,可去年村里修坝子便是每家两天的义务工去干的,今年又要修路,大伙儿倒也没啥过激反应,有那嘀咕的,也不过是想估计丁槐村太远,上头的文件还没落实下来而已。
冬天的义务工大伙儿倒不是特别反对,说是义务工,没户分配的活儿并不是特别多,有那不愿干的,到年底统算时交上钱便是,至于干多了的人家,其实还是记工分给钱的。工钱虽然不高,这对冬日里没啥农活儿的人家却还算是一项不大不小的收入。几天下来,勤快点儿的,给孩子挣套衣裳钱,挣他个买几斤猪肉的钱还是能出来的。
至于种大棚的人家,卷了草毡子之后,又要开始摘黄瓜了。可这会子摘黄瓜倒不像前几天了,每家都是先在竹筐里铺上一层厚厚的破被子或破棉衣,再铺上一层塑料薄膜,最后才将摘好的尚带着小黄花的嫩黄瓜一根根整整齐齐地码进筐里。
下午,刘国立满脸酒气地回来时,林民托熟人徐志刚帮忙联系的客户也有了回音。如今集市上正卖着三块多钱的黄瓜,对方要求一直三块五一斤,每天供货一千斤,价格要保持到春节过后的正月十五。大伙儿听了甫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些肉疼,快过年时黄瓜却是可以卖到五块钱一斤的,真真要一直低价这么卖出去?
这会儿子已经变成副主任的解建斌倒开口劝了几句,“这有啥好愁的,咱们村一共二十三个大棚,人家一天只要一千斤,真要平分下来,一家每天不到五十斤,这会儿子正是黄瓜长势好的时候,谁家一天不摘个百八十斤的,剩下的,不是想咋卖就咋卖?!这回子刚上来,赶集时就三块六七一斤了,等到越长越多那会儿,谁能保证还能卖上这么个价儿?!那时候,有的收就不错了,还嫌人家给的价儿低?!别家咋地俺不管,反正俺家的是要卖给那客户的。俺可不想着就为了多挣那块八毛钱的,大冷天的,每天起早贪黑去赶那劳什子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