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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轻人心生疑虑,夜半跑去乱葬冈,把孩子挖了出来——那孩子真是出奇的命大,竟然还有最后一口气没咽下,似乎一直等着这年轻人的到来。
也真是巧合之极,那个年轻人调查追踪之术天下无双,他很快就在苏宅的后园发现了无数药材,连熬也没有熬过……
这个孩子,只是极其普通的伤风而已,但竟然险些一命呜呼——慕夫人根本没有喂他一次药,存心让自己的骨肉悄无声息地夭折。
而原因,只不过是众人口中的流言,和传说中的“滴血验亲”罢了。
年轻人一声长叹,带了那孩儿远赴京师。后来也曾打听过苏家夫妇,听说慕孝和一心栽培女婿,没几年就做了知县,而慕夫人好生调养之下,又生下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公子,为了纪念当年夭折的孩儿,也取了同一个名字。
——苏旷。
至于那个年轻人,不知直面多少人间惨剧,追杀多少大盗贪官,一腔热血越来越冷,后来竟然终年不苟言笑,被人称为“冷面名捕”,铁敖。
铁敖在苏旷十五岁那年原原本本将身世告诉了他,要他自行抉择,苏旷只是笑笑——他除了笑笑,又能说什么,做什么?
那段过往就这么被一笑置之,直到在这次行动中,苏旷不得不冒名顶替那位远方的嫡亲兄弟,一路远赴塞北,要铲除这一带为害多年的匪患为止。
而最要命的是,明天苏旷不得不跟着那个趾高气扬的表兄出征,还不得不保护他的安全……
苏旷站在军营外,嘴里还是叼着一根草茎,仰头看着繁星点点的星空,象无数嘲讽的眼睛,他忍不住骂——晦气!
11、中原苏旷
十声吟
半壁河山尽血凝
鬼唱神哭断秋音
星残千里
如霜明月
魂归犹点兵
忽听一声呼哨,无数投枪四面八方一起掷来,几乎封锁了苏旷跃起的每一个方向,苏旷一惊,撒手扔枪,咬牙一按马鞍,滚在马腹之下,在一个瞬间,无数骨头碎裂,肌肉撕开,内脏破损的声音同时响起,那战马只来得及哀嚎了半声,就重重倒了下去,身上所中投枪之多,竟然兀自支撑起它的尸体,一时半会儿不至于倒地。
后队跟上的骑兵几乎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四员大将的绛青披风上,慢慢渗出伤口的血迹,隐隐竟是四个草书,识得中国文字的人忍不住脱口而出——
中原苏旷!
这个世界上的交锋,多半是不宣而战的。
慕云山是典型的少壮派军人,年轻而锐利,学过兵书,苦练过枪法,有胆识,有气魄,辣手无情。
在战场外,他的视线极少落在别人眉睫之下;在战场上,他的眼光永远只盯着敌人致命的地方。
苏旷几乎可以感觉到擦着脸颊飞过的利箭带起寒毛飞动,可以感觉到胯下的战马因为恐惧而肌肉紧绷,可以感觉到大粒的砂石打过皮靴的微微震动……平心而论,他不是不害怕,但是,他还是要抓着那柄大枪,在一丈之外紧盯着那个指挥若定的年轻人。他是军人我不是,他有一队亲兵我没有,他穿着家传的宝甲,我穿着青毡袍子……我为什么非要保护他?这些问题象汗珠一样,从苏旷的额头渗出来,然后转瞬间蒸发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厮杀,北国军不知有多少,已经被杀得兴起,红了眼睛要取了这个年轻前锋的性命。
半个时辰前,慕云山还在滔滔不绝什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此处衢地也,理应交结”,但是自从第一眼看见北国的先头部队,这位慕少将军已经一马当先,丝毫不顾及地形兵势地冲了上去——噫吁嚱!一字长蛇,拦腰而斩,何等壮观何等威风?
至于五千人或者五万人,在他的眼里,仅仅是军功,而非生灵。
苏旷汗流浃背,马蹄已经渐渐被尸骸所阻,但是敌军还在源源不绝地增援,渐渐形成了合围之势。冲在前面的北国将领渐渐发现了这个衣着寒酸但身手不凡的年轻人,他不知化解了多少次慕云山的危机,要铲除慕云山,只怕非杀此人不可。
苏旷不是傻子,自然一切瞧在眼里,一催战马奔到慕云山身边,低声催促:“快走,寡不敌众!”
慕云山斜眼,满脸不屑,扭过头一记漂亮的转手枪,将面前一个骑兵刺于马下,然后抖手收枪,敌人胸膛的热血狂喷而出,划起一道弧线。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苏旷渐渐有火往上撞。
忽听一声呼哨,无数投枪四面八方一起掷来,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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