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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无一不是百姓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人物。为沾一沾这些大人物的光,皇陵的小路两旁,常有百姓供奉,仿佛沿着他们走过的路,自家的家业就能兴旺。”
书读得好也就罢了,竟连这种小事都知道……秦琬对卫拓的评价越发高了,眉宇间却露出钦佩之色:“卫承旨真厉害!”
卫拓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趁着他俩一问一答的功夫,卤薄已拐了个弯,走到了另一条道上。
出人意料的,前方旌旗如云,仆从如雨,似是祭奠先人归来。观其卤薄,应是县公的品级,但瞧这赫赫扬扬的架势……远远不止。
秦琬留神看去,乌压压的人几乎将道路塞满,也不知是仆从还是家丁,见道路两旁的野祭碍着他们走路,竟直接抬脚,将之踢飞。虽知百姓在道路两旁“沾贵气”的做法本来就不对,但对方嚣张至此,未免太过分了吧?
虽说能来皇陵祭奠祖先的,必定是圣人极为厚爱纵容,必定与皇室沾亲带故的对象,完全不用将庶民放在眼里。这里又是荒郊野外,不说的话,没人知道是谁做的,可……“这是哪家的卤薄,竟这般不讲究分寸?”
无人的地方都跋扈至此,可见家风不严,极为骄狂。纵平日能装出一副恭敬谦和的模样,也必定不好招惹。
“穆家。”
听见卫拓的回答,秦琬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穆家?”她重复了一遍卫拓的答案,只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穆家人……也来祭奠穆皇后?”
卫拓摇摇头,轻声道:“他们没资格入皇陵。算算日子,今日似乎是武成郡公的忌辰,武成郡公的嫡长子,现任的武成县公得了圣人恩典,每年都能在这时候来祭奠生父。”可见圣人对穆家的厚爱。
秦琬“哦”了一声,问:“这位县公,如今是什么职位?”
“左威卫将军。”
左威卫,那就是南府十六卫的军官了。
南府的官职比北衙多,用来恩赏的职位也特别多。虽然都是从三品,但北衙的将军,出去就是大都护,镇守一方。南府的将军却只能算个主管,更高的职位还经常被权臣兼领,倘若这位县公是凭自己的真刀真枪打出来的,秦琬只能佩服。但她心中清楚,南府的水很深,想混到这位置,有真本事不够,还得有人脉,有盛宠。
穆家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声势,全仗两代帝王,尤其是圣人护持。纵知晓眼下已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谁不想将这样的富贵长长久久地延续下去?如今的穆家,恰如代王府一般,圣人在位时人人趋奉,待新君登基……不过,自己也不能一厢情愿。穆家合作与否,还得旁敲侧击,这家显赫惯了,未必会因“同病相怜”四字就投向代王一脉,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第五十五章 飞扬跋扈
伴随着武成县公的卤薄越来越近,出于礼貌,秦恪示意卫士们停下,想与对方打个招呼。
秦琬微微前倾身子,留神看穆家人的反应,卫拓亦下了马,恭恭敬敬地站着。虽说文武走不同的路数,但武成县公无论爵位还是官位都比他大,资历也比他老,必要的礼还是得行的。
出人意料的,快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武成县公的卤薄有一瞬的停顿,却又缓缓地动了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十余轻骑走在了前头。
轻骑的正中间,有一名骑着极为神骏的黑色大马,身着紫袍的男子。只见他驾着骏马,隔着秦恪的卤薄,很是随意地说:“皇长子何时回的长安?我竟不知道。”
此言一出,秦琬的神色就冷了下来。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穆家的人竟骄狂至此,面对已经恢复身份的阿耶,非但不下马行礼,还用这种“正常亲戚”的口吻说话,当真可笑!
穆家再怎么尊荣显贵,那也是秦氏皇族的臣子,纵然在圣人面前,大家都是臣子,没什么不一样的。放到外面,也得讲究个君臣之分。皇亲国戚叫得响亮,但联姻帝室的家族,谁能做到真正的与皇室平等?再说了,若是穆皇后的兄长武成郡公端一两下长辈架子,勉强还能说得过去,至于他的嫡长子,武成县公?
秦琬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位穆家的权贵,见此人精神矍铄,头发却有些花白,看上去约在五十许,眉宇间自有一股骄矜傲慢,不将世人放在眼里的味道,心中不由冷笑。
正正经经的将军,从三品的大官,能穿紫袍,听上去是很了不起。但可别忘了,南府统共有十六卫,每卫都有两个将军,武成县公管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