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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确定,但……”赵肃沉声道,“那只豹子扑过来之前,我也有这种感觉。”
秦琬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却不妨碍她看出气氛的凝重,她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见程方神情郑重地蹲下来,对她说:“娘子,你与我回到正屋,好不好?”
秦琬看了看程方,又看了看赵肃,最后点了点头,问:“要我做什么?”
“您找梁虎和李三,让他们一南一北,偷偷翻墙出去,莫要被任何人发现。”赵肃说,“他们的怀中都有火折子,最好能弄上一点菜油,无论如何,到柴垛那儿,先点了火再说!”若只是他感觉错误,顶多就是领一顿责罚,多出点钱的事情;若真如他所想……这些水匪,非来不可!
接下来的场面,很是混乱。
程方带秦琬来到正厅,知会过梁虎和李三之后,才将有人来袭的消息告知。霎时间,粗使婆子傻了眼,尖叫发抖成一团。兵士们呢,有些眼睛发红,借着酒劲正想发泄;有些压根没见过血,免不得有些瑟缩。
在这种时候,程方的八面玲珑也无甚作用,他几番想镇住场面,却苦于无法。幸好赵肃和七月簇拥神色苍白的秦恪和身怀六甲的沈曼赶到,眼见代王和赵肃都来了,众位兵士仿若有了主心骨,竟无人再大声嚷嚷了。
秦恪嘴唇有些发抖,神色虽苍白,却能勉强保持镇定。只见他看了一眼赵肃,声音不大,却颇为有力:“赵肃——”
“卑职在!”
“一应事物,皆交给你处理!”秦恪一字一句,说得极慢,眼中竟有几分恳切,“吾等身家性命,尽托于你的手中!”
赵肃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长刀,高声道:“卑职纵舍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大郎君周全!”
他这样一说,众位兵士也反应过来。
代王若死,他们这些负责看守的人一个都讨不了好,指不定还落得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相反,若他们为代王而死,将来代王若回了京,少不得照拂他们的家人。
这笔账,程方和赵肃早就对他们算过,加上赵肃三令五申,哪怕前来赴宴也不可忘带武器,利刃在手,又有前途和利益相诱,这些兵士的血气反被激起,亦高声道:“定护大郎君周全!”
秦琬有些担心地望着父母,又看了看厅堂和前院,半晌方问沈曼:“我们……会死么?”
见她如此,秦恪竟也望着沈曼,眼中有期盼的光。
沈曼强忍不适,神色坚毅至极:“不会的,这处宅院虽是囚禁我们的牢笼,却端得是易守难攻。若打个猝不及防倒也罢了,眼下我们的兵士也有弓弩长枪在身,想攻破此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乡间的庭院,无非是篱笆加茅草屋,莫说防御,就连野猪拱几下都扛不住,代王一家所居住的庭院却不然。
不知是出于保护还是防备儿子的考虑,代王还没到流放之地呢,圣人便命彭泽县长给代王的居所修建厚厚的围墙,完全按郡县衙门的规格来,足有两三人高,半尺厚。深夜潜入倒也罢了,院中的人若是有了准备,想真刀真枪地攻打,还没那么容易。
第二十章 厮杀
沈曼的话语犹如一颗定心丸,抚平了秦恪和秦琬心中的不安,未等父女俩再说什么,沈曼已望向七月和程方,正色道:“你们看着这几个婆子去厨房,让她们多烧些滚水,烧得越多越好。”
两位忠仆二话不说,一个从墙脚拿了弓箭,一个利索地拎起不知是谁带来的重刀,将那些吓得腿脚发软的婆子给提了起来,威逼利诱加推搡,将这些赁来的婆子们给弄进了厨房,战战兢兢烧起开水来。
一时间,正屋就剩下代王一家三口。
赵肃立于不算宽敞的庭院之中,见十几个兄弟无不手持长枪,神色或惶恐,或兴奋,或肃然。他不过略做衡量,心中就有了打算,一一点名道:“李三,王田,你们两个去南边守着;刘七,宋六,你们两个去北边守着;曾五,仇八,周大,你们三个去西边。记住,别先记着上弓箭,夜里这东西不好使,若看见有不长眼的敢翻墙,直接将他们的手给扎个对穿!”
危难之时,各人的本事就显现出来了——曾、仇、周三人,皆是北衙军的老兵油子,戍过边防,上过战场,听见自个儿被安排去守后院,也就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扛着大刀,拎着长枪,背着弓弩就上路了。至于李、王、刘、宋四人,那可就真是一步一回头,若非院子太小,南北两边的守卫者一扭头就能看到庭院的动静,他们估计能自己将自己给吓死。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