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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了。”府里一阵欢呼和吵杂，手忙脚乱地在生火的炎儿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手里紧紧地拿着木棒，手心不自觉地冒出汗来。

她站起来，叫有些发软，浑身颤抖个不停。

“炎儿啊，”柳妈妈的声音颤悠悠地传来：“你快过来煮海鲜粥吧，外面那么冷，少爷这次回来肯定受了不少风寒，你还是煮一煮少爷最喜欢的海鲜粥吧。”

“是。”炎儿怯怯地答了一声。

柳妈妈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道：“你要多煮一点，颜少夫人回来了，可饿着呢，动作快一点。”

“哦~~~~”炎儿还是怯怯地答应着。

勺子在她纤细的小手里紧握，不急不徐地用恰倒好处的力量搅拌着，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悲哀。他带着她回来了。那个自称天外飞仙的莫名其妙的女人，是他最疼惜的女人，虽然她没有嫁进墨家，但是府里上下的仆人都已经把她当作未来的少夫人了。

炎儿叹一口气，是的，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那一双大眼，只要稍稍一瞄，就能勾起无数动人风情。她再看看自己，淡淡的粉色长裙，浑身没有一点首饰珠宝，只在头上用一条桃红色的丝带绑成简单的发髻，脸蛋上粉黛未施，只有一分楚楚可人，站在颜姑娘……她坚持不叫她少夫人旁边就像是陪衬。

从小，她就对墨苒有着莫名的悸动，每次见到他总是小脸通红，把头埋地低低的。但是，每当她得闲没事要忙的时候，总会偷偷地多在假山后面远远地看着他清秀挺拔的背影，听他低低地念着词。那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膜，也传进了她的心田。

她知道的，他总是怕冷的，每到白雪纷飞的时候，他就会披着长长的毛茸茸的狐毛斗篷，站在屋檐前看雪，而她，总会一个人在厨房里面煮满满一锅粥，一锅暖暖的海鲜粥，让小轻送进去。从此，她煮的海鲜粥成为了他最喜欢的食物，虽然他不知道煮粥的人上谁，也不懂得粥里面缠绵的情意。

这样，就够了。她的眼泪掉进粥里，涩涩的。但是够了，只要每年的冬天都能为公子煮一碗海鲜粥，那么，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哪怕已经嫁作她人夫，都已经无怨无悔了。

“好了。”她小心地把粥盛起来，“小轻，可以了。”

“小轻的母亲生病了，她得到少爷的允许，回家去了。”柳妈妈在门外应着。

“那怎么办？”炎儿的声音里多少透露着失望和担忧，还是希望他在严寒的冷冻之中能喝到自己亲手煮的海鲜粥。

“你把粥送去吧，大家都在忙着呢。”

炎儿轻轻用丝绸包起那一炖盅的海鲜粥，里面的虾仁和冬贝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夹杂着热气扑鼻而来，让她的心头涌起一阵阵期待和慌张。

下雪了，洁白如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撒了她一身，炎儿缩缩身子，把滚烫的粥揽到怀里去，炽热地帖着她的胸膛，温热流动，她那小心的神态，仿佛抱着什么重要的宝贝。

“炎儿，”身后传来这样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回过身，那个另她魂牵梦绕的人正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和宠溺。她正要回应，却见他的脸色一变。一阵风吹来，一个结实的撞击，她被狠狠地撞倒在地上，怀中紧紧地抱着那海鲜粥，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粥倒掉。

清脆的“哐当”一声，瓷片撒了一地，她柔嫩的身子，重重地摔在瓷片上。另一个人则脚被她的身子一绊，压在了她身上。

刚煮好的海鲜粥的温度以及碎瓷片刺进肌肤的痛楚，全然不及他的一句话痛，他说，“颜儿，受伤了么？”然后伸手把自己身上的人拉起来。

雪花不停地飘落，一片片地掉在她的发上，睫毛上，也掉进她的心里，冰冷得发紫。她听见那女孩子的声音，“墨墨，你的园子好大哦。”

那声音里面自然而然的撒娇语气，是她一辈子也学不会的妩媚。

她明白了，原来，刚才叫的是“颜儿”而并非“炎儿”。在他的世界里面，她只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可有可无的仆人，又怎么可能用那样柔情婉转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笑了，那样的笑容，比眼泪更让人心生怜惜。

“姑娘，你还好么？”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如水的温柔。

她所有的慌张和脸红心跳全然消失，脑袋里乱哄哄的只剩下她亲手煮的粥。墨苒的大掌落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体温隔着厚厚的衣服传到她的心里。

她却蹲下，一块一块地把面前的碎瓷片捡到手心里面，用力地握着。胸上的血和她手心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