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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杀了我,杀你的养父……杀了所有你亲近的人……你一定可以的,我以我最后大祭司的身份诅咒你——你,我最得意的一位徒弟,你一定可以创造巅峰,创造奇迹的!」
多年前的话,多么一语中的。
原来,诅咒这个东西也是有点魔力的。
苏提灯呵呵笑了几声,如果罗迦死之前那个诅咒是真的,他真是会比以前更千百倍的恨罗迦。
要不是他当初骗自己炼蛊术能修补好他自己那一身经脉——他一开始真没想多求些甚么别的,让他像个正常人就足够了,像个正常男人一样能搬得了重物,能活蹦乱跳,能爬上屋顶修缮房屋,这就足够了。
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劝月娘跟他躲个僻静乡下一起安稳过日子。
要是她实在想去做甚么女侠,那大不了自己就亦步亦趋,也是行的。
可是罗迦却拿了最戳中自己心事的事儿来诱骗自己,学蛊术,炼蛊,一步一个脚印,尔后,万劫不复。
哪有这样的老师!
苏提灯吐出口浊气,他起初几年,在杀了罗迦的时候,确实快意的不得了,虽然罗迦自杀的成分更多,但是後来他知道,他越这么想,他就又在这条『诡异』路子的蛊术上攀登的更高了。
而真回了中原,错手害死了月娘……
苏提灯疲倦的倒回椅子里,阖上了双眼,是啊,多么恭喜,他终于万劫不复了,站在这冥蛊之术的最高峰、最最最最高峰,无人可及了,足以颠覆苍生,逆了轮回了。
他还能记得,罗迦那时候成天总嘀咕,你那一身经脉是好的就好了,那你就是真正最强大的人了……
可是师傅,你知不知道,最强大的蛊师,也是最恐怖的蛊师。
谁又会喜欢恐怖的人呢。
你现在满意了吧,罗迦?
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第一的。
苏提灯握了握拳,看了看他拼尽全身气力,也感受不到任何气力的拳头,又慢慢松开了手。
他虽然一方面恨着罗迦,可却一方面,也是赞同罗迦的……
因为,这身经脉无法恢复,他确实只能靠蛊术保护月娘。
可是,月娘却又是因他而死,因蛊术而被救。
因也,果也?
造化,变数,天命,生死?
苏提灯无声的笑了笑,被人误会甚么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或者说,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别人的在乎。
月娘在乎他,就足够了,只要月娘,只有月娘。
公孙月,你会……想要见到我吗?
苏提灯再度垂下头来,揪了揪衣服,然后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就笑了。
我很想见到你呢,月娘。
我记得,你说我笑起来很好看,喜欢我笑的样子。
那我就笑给你看,你也一直喜欢我好不好。
我……真的好想你。
好想好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5章 卷八,故人歌(七)
倒不知是不是先前被辰皓闹了不愉快,苏提灯在室内恍惚了半天也集中不了精神,甚至到了最后更觉一口气一直囊在喉间,直憋的他恨不得如上了岸的鱼那样大口喘息起来才可放松。只是优雅如他又怎会那么失态,也不过深深吐纳了几口,苏提灯揉了揉眉心,颓然的窝在椅子里,他忽然就寻思,这么多年,到底为了甚么呢?
到底是……为了甚么呢?
明明,明明他只是小孩子心性一般的想将那个把自己放在了心尖上对待的姑娘复活过来而已。
可是,在这样漫长又不知归途的歧路上走了这么久,到底是并未孤单,得了一个挚交沉瑟。
然后呢,又怎么了?
为甚么现在,便是连沉瑟也要被自己算计了?
苏提灯忽然就陷入一种深深的惶然里头去,他只觉得,生平头一次,这样难以呼吸。
而这种强迫的窒息感——仅仅是因为他想事情想的太通透了。
一方面时时刻刻想要放下算计,一方面却又时时刻刻靠着算计才能活下去。
苏提灯,苏提灯……
他忽然扶桌起身,神色有些茫然的将四周望了又望,这伫月楼内书房里的每一处摆设,其实都是暗含了阵法的,便是连房梁上都没叫他放过,扣生阵的,押死阵,夺死灵的,害生性的,他统统没有放过。
可是……为甚么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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